父亲的重阳节

襄阳城

<p>楚天都市报讯 父亲老了，那弯曲的脊梁像一个沉重的包袱，已在他的背上压了30余年。</p>
<p>那还是我刚上小学的时候，父亲在建筑工地上做泥瓦匠。一天，我放学回家，看到奶奶一个人在家做饭，她一边忙碌，一边抹着眼泪。听奶奶说起，我才知道父亲当天下午出了事，他从高高的脚手架上坠落下来，脊梁正好挺在一块预制板上，成了一个血人。</p>
<p>到了星期天，奶奶带着我和哥哥去县城看望父亲。病房里，父亲浑身上下缠满了绷带，见到我们哥俩，他微笑着伸出手，爱怜地摩娑着我们的头发。那天正是农历的九月初九，重阳风吹落一地的黄叶，父亲在病房中度过了那一年的重阳节。</p>
<p>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父亲的脊梁却从此不再坚挺。病情稍有好转，父亲跟着外公学做鞋，晚上还拿起了书本，自学建筑预算与设计。慢慢的，只读过小学的父亲成了镇上小有名气的“土工程师”，找他设计、预算的人越来越多。这些年来，他独立设计过乡村小学的教学楼、镇上的居民住宅，他最得意的作品是镇上米厂的预算和建筑施工。</p>
<p>前些时回乡，如水的月光下，我陪着父亲在小镇上散步，父亲不时指着路边的一些房子，给我讲他当年的“业绩”。父亲说话的时候，神情庄重，那弯曲的身子似乎挺拔了许多。</p>
<p>父亲老了，戴上了老花镜，还在小镇上忙碌着。昨天，我给老家打了一个电话，想接父母亲来过重阳节。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很大，“你爸不会去的，他现在忙得很，这几天又有人建房找他帮忙呢！”听得出来，母亲的话语中，蕴含着一缕温馨自豪的滋味。捏着话筒，我久久地说不出话来，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祝福他们重阳节健康快乐。</p>
<p>襄阳 李笙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