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牛如子

襄阳城

<p>1963年秋播结束后，生产队的耕牛实行分户喂养。</p>
<p>天快黑的时候，父亲拉回一头黄母牛。我一看，吓得直吐舌头，这头牛瘦得光骨头，走起来一摇一晃，低着头，耷拉着耳朵，没一点精神，刚走到家门口，就卧到地上了。</p>
<p>父亲说，是他主动向队长提出要喂这头牛的。母亲有点担心，父亲胸有成竹地说：“这头牛没问题，只要精心照料，到时候照样犁田耙地。”</p>
<p>我家8口人，只有3间住房，父亲和母亲一商量，腾了半间房当牛房，父亲和我住在牛房里，晚上睡地铺。</p>
<p>第二天父亲请来兽医，兽医看了后，开了个处方，父亲就到兽医站抓中草药。</p>
<p>那时，没有煤炉子，父亲就用土坯码了个土炉子给牛煎中药。中药煎好后，里面还要加点黑糖才能给牛喝。</p>
<p>农村的黑糖不好买，父亲就起早跑30多里路到城里排队买。给牛喂药时，父亲扳着牛的嘴，一勺一勺地喂。</p>
<p>为了让牛过上好日子，父亲把家里喂的一头猪卖了。这样，喂猪的麸皮、米糠，饭水就可以给牛吃了。</p>
<p>父亲像一个细心的厨师，每天调剂着草料，为买芝麻饼，他跑遍了公社的几个油坊给人家说好话（那时市场上不准卖芝麻饼）。</p>
<p>每天，父亲都要用梳子给牛梳一遍，晴天把牛拉出来晒太阳，冬天来了，父亲把自己铺的一床旧被套盖在牛的身上。</p>
<p>在父亲的精心照料下，这头牛一天一个样。半年后，长得膘肥体壮，走起路来昂头摆尾，父亲专门买了个牛铃，用红布系在牛的脖子上，这头牛也会炫耀自己，头一摆，牛铃就当当响，显得更加精神，第二年春耕，犁田耙地“哞哞”直叫。</p>
<p>又过了几个月，这头母牛还下了一头牛崽，为生产队添了一个宝贝，增加了一笔财富，社员们都伸出大拇指夸父亲爱牛如子。</p>
<p>襄阳 熊元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