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又闻腊肉香

襄阳城

<p>眼下正是腊月，家家户户正在腌制腊肉，常常使我想起老家那诱人的腊肉香来。</p>
<p>我老家在谷城大山区里，从我记事起到青少年时期正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那时，一年中只有过年和五月节、八月节才能吃上点肉，尽管猪肉七毛钱一斤，可哪有钱去割肉吃呢？</p>
<p>那个年代，虽然有的地方时兴“割资本主义尾巴”，但在大山里，喂鸡喂猪还是允许的，于是便传下这样一句话：“喂猪卖钱娶媳妇，养鸡下蛋换油盐。”</p>
<p>山里猪好喂，在春夏秋三季，山上到处是野菜和树叶，这些都是喂猪的好饲料，到了冬季就喂红薯藤和红薯、老南瓜。我家喂猪都是母亲的活，父亲是生产小队长，弟弟妹妹还小，只有我在星期天才能帮母亲打打猪草。</p>
<p>母亲喂猪是异常辛苦的，她每天要出工去挣工分。在干活休息时，男人们抽烟聊天，母亲则挎着篮子去刷树叶，扯野菜，为家里的两头猪打猪草，休息结束后母亲又接着干活。中午收工时，父亲就扛着一大篮子猪草回家。</p>
<p>每年腊月，山里就有农户杀年猪了。我们家两头猪一头先交统购卖给国家，另一头年猪是不卖肉的。母亲把肉块腌上三五天后就用棕叶穿上，挂在灶屋和火笼上的树杆上熏着。经过半个多月的烟熏火燎，腊肉就能吃了。</p>
<p>到了第二年春上，用腊蹄子腊排骨炖萝卜，砂锅盖子一揭，那香味顿时飘满土屋。看到父亲拈一坨塞进嘴里，说是先尝尝咸淡，但却把我们小娃子馋得眼巴巴地看上半天。</p>
<p>腊肉除了过年过节自己吃外，平时只有来了客人才取下一块，一般都要留到第二年的春上栽秧和五月节时吃。</p>
<p>我家年年都有腊肉吃，真是多亏了母亲，要不是母亲一年喂两头猪，咋会有腊肉吃呢？</p>
<p>老家的腊肉香，老家的腊味长，老家的腊肉里面不也有母亲的汗水味儿香吗？ □襄城 帅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