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品娘

襄阳城

<p><img src="http://www.xycity.cn/upload/2010/01/27/2999_201001271333531Z0Ni.jpg"></p>
<p>资料图片</p>
<p>　　□黄朝忠</p>
<p>　　牛生自幼不知道爸爸长啥样，长大后，牛生常常问娘：“娘，我怎么没有见过爸爸呢？”</p>
<p>　　娘淡淡一笑，说：“你出生不足三个月爸爸就病故了，你当然没见过。”</p>
<p>　　牛生娘靠拣废品卖钱养育牛生。牛生读了小学、初中后，见娘每天提着脏兮兮的袋子到机关、学校门前垃圾堆上拣一些被人们扔弃的废品，觉得自己脸上很不光彩，总是在心中怨恨自己当了“废品娘”的儿子。</p>
<p>　　有时，他和同学们上学、放学走在路上，一见到娘弯着身子拣废品，就远远地躲开，生怕同学们笑话他。</p>
<p>　　有一次，学校开家长会，老师要求每个学生的父母都来参加家长会，牛生却瞒着娘，不让她去。不过，娘还是去了。她提上袋子去参加学校的家长会，一路顺便拣点废品。</p>
<p>　　老师见牛生娘坐在装废品的袋子上，一点也不讲究。便问道：“老妈妈，您是哪个学生的母亲？”</p>
<p>　　她说：“我是牛生的娘，咋啦？”</p>
<p>　　牛生的脸刷地一下红起来，羞愧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把“废品娘”推出教室。</p>
<p>　　牛生读高中时，每逢“大周末”才能回一趟家，为此，娘时刻牵挂着他，怕他吃不好、吃不饱、掉了肉，又怕他不会照顾自己冻病了。</p>
<p>　　一天，娘特地为牛生炖了一钵鸡汤，煮了几个咸鸭蛋，亲自送到学校让儿子补补身子。同学们看见这个衣衫褴褛的老妇人后，悄悄地问牛生：“那位老妇人是你什么人？”</p>
<p>　　牛生怕丢面子，对同学们撒了谎：“她是我的邻居，拣废品的，我母亲让她顺便给我捎点吃的。”</p>
<p>　　牛生说这些话的时候，娘听得一清二楚，她什么话也没有说。</p>
<p>　　牛生娘回到家，含泪向隔壁的张老汉说了这件事，张老汉非常气愤。他说：“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他牛生竟然说出这种不忠、不孝的话！大妹子，你别伤心，星期天牛生回来我替你好好教训教训他。”</p>
<p>　　一个周末的上午，张老汉见牛生正在门口看书，就主动上前与他搭讪：“牛生，你以后功成名就了可别忘了你的‘废品娘’。你要好好报恩，要不是你娘这些年辛辛苦苦地拣废品卖钱供你读书，你哪有今天啊！”</p>
<p>　　牛生听后没说话，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p>
<p>　　光阴荏苒，转眼间牛生大学毕业、参加了工作，并在城里恋爱、结婚、生子。牛生娘见儿子有了出息，乐得合不拢嘴，她特地带上家乡的优质红枣、花生、香麻油，进城看望胖孙子。</p>
<p>　　牛生娘进门后不顾路上坐车的心慌、头晕，直奔儿媳妇房间，抱起孙子又亲又叫：“乖孙乖，乖孙乖，乖孙长大后读书做大官。”边说边对着孙子的小嘴儿、小脸儿亲个不停。儿媳妇见婆婆这样亲孩子，吓得不知说什么才好。牛生忙不迭地从娘怀里夺过孩子，埋怨道：“娘，您那又脏又臭的嘴对着孩子亲来亲去极不卫生，传染上病咋办呢？”</p>
<p>　　接着，他又说：“娘，吃罢午饭你就回家吧，我这儿不用您帮忙，别在咱家碍手碍脚。”牛生说出这种忤逆不孝的混帐话，气得娘浑身直发抖，她连一口水都没有喝就离开了。</p>
<p>　　牛生娘回到家没几天就死了，是病死、气死，还是服毒？谁也说不准，反正是死了，死在那张硬梆梆的木板床上。</p>
<p>　　牛生得知这一噩耗后，带着妻子、孩子火速赶回家奔丧。张老汉一见到牛生就训道：“牛生，你这个杂种，‘废品娘’就是被你气死的。实话告诉你，你娘有先天性生理缺陷，所以她一辈子没嫁人。25年前，你娘从垃圾堆上把你这个弃婴拣回来。这些年，你娘把你当亲生儿子对待，一辈子拣废品供你读书。现在你成家了、有本事了，就嫌弃‘废品娘’了，你还有没有良心啊！”</p>
<p>　　牛生心里猛地一沉，跑进屋里“扑通”一声跪在娘的床前伤心欲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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