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遗憾

襄阳城

<p>　　□宋明柏</p>
<p>　　听妈妈讲，奶奶年轻的时候是很能干的，家里田里都是一把好手，人缘也好。</p>
<p>　　奶奶会剪纸，小时候家里过年，窗户上总是贴得红红绿绿，煞是好看，而且每个窗花都有一个典故，什么“鲤鱼跃龙门”“狮子滚绣球”“观音送子”等等，不一而足。每逢过年前夕，也是奶奶最忙的时候，村里很多人家都来求点剪纸窗花，只要身体允许，奶奶也都尽量满足。这些年过年，去买对联的时候，我也经常地驻足剪纸摊前，可看来看去总是感觉没有奶奶剪的好看，也就一次也没买过。</p>
<p>　　奶奶孙辈人多，孙子外孙足有十几个，但对我们却都很好，不分彼此。经常把平时积攒的东西留给我们回来解馋，间或也偷偷地把爸爸他们给她的钱塞给我们一点。要是好长时间没见到哪一个孙辈，她总是念叨不已。</p>
<p>　　我长到十来岁的时候，奶奶的身体就不行了，严重的哮喘迫使她只能留在家里看看门，碰到太阳好的时候去村里逛逛，冬天基本就出不去了。学校放假后，我们几个小一点的孙辈呆在奶奶屋里，主要是听她讲故事，祖孙几个其乐融融，这样的日子着实过了几个年头。</p>
<p>　　后来，我参军了，一年探亲一次，假期不长，陪奶奶聊天的时间也没多少，即使祖孙俩坐一会，奶奶的话也不多了，简单地问几句后，就是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孙子，摸摸我的肩章，像个小孩子似的兴奋。每次离家返队，我都不敢回头看，爸爸说，我走后奶奶都一个人在屋里偷偷哭。</p>
<p>　　2001年春节离家走时，奶奶颤抖着送我出房门，嘴唇动动，想说什么，始终没说。只是眼眶里泪光闪闪。没有想到的是，那次竟成了永别。我当时因工作忙，几年都没回家。奶奶过世时正逢“非典”，爸爸说，考虑时期特殊，也就没给我通信。</p>
<p>　　过后，我有好长一段时间在自责，责备自己没回家，可奶奶等不到那个时刻。“子欲养而亲不在”，说了这许多毫无意义的话，只祈求得到奶奶的原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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