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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sky-guofang

[转帖]连载小说:最后一页(又名复仇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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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24 11:02:31 | 显示全部楼层
<>  第二十二章<br>     </P>
<><br>        她的预感很快就变成了现实。<br>        一个月后,李海涛一到公司,总经理就通知他到他办公室去。他去了,心里充满激动。他现在是公司的主力之一,总经理肯定是要提拔他了。<br>        总经理和气地叫他坐,还叫秘书给他泡了杯茶。可总经理一直不说话,只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他。他觉得很奇怪,但又不便问。<br>        总经理说:“小李啊,其实你挺有才华的,在公司干得也不错,三个月前我就一直想提拔你。”<br>        他的心里一阵狂跳,果然是要提拔他。升了部门经理,月薪要涨1000多不说,公司还要解决住房,定额报销手机费和出租车费,提成的点子也要高两个。<br>        “可是现在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公司决定解聘你------”<br>        他的头轰的一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么?我做错什么了?”<br>        总经理一直摇头不说话,满脸为难:“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br>        李海涛突然站了起来,狂叫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br>        总经理说:“小伙子,冷静点儿。年轻人,怎么这么沉不住气?”<br>        李海涛坐下来,尽量平静了一下情绪,恳切地说:“我不是死缠烂打的人。我马上就收拾东西走人。可请您看在这几个月我拼命为公司出力的份上,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br>        总经理沉思了一下,问他:“你从毕业到现在,求职一直都不顺利,小公司呢你不愿去,大公司呢又都不要你。你知道是为了什么?”<br>        李海涛铁青着脸:“我不知道。”<br>        总经理笑了起来:“年轻人啊,你的历练太少了,做起事来不知道天高地厚。男人,要以事业第一,事业成功了要什么没有?你却美色当前就什么都不顾了。”<br>        他压低声音说:“听说,你的女朋友曾经是秦关的女人?秦老板的集团公司是我们公司的大客户,他的地产、餐饮、娱乐等产业,每年在我们公司的广告额都在千万以上啊!小伙子,我虽然爱惜人才,可你值得了一千万吗?以前有些广告公司本来想录用你,可一听说你居然抢了秦老板的女人,可没人敢留你了。谁愿意为了你去得罪秦老板呢?”<br>        原来如此。李海涛脸色苍白,冷汗直冒,就象虚脱了一般。<br>        在保安监视的目光下,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拖着脚步出了公司大门。<br>        行走在大街之上,他觉得自己沮丧得象一条狗。<br>        都说爱情是要付出代价的,但他没想到他的代价会这么大。<br>        雨菡的确是个万里挑一的女人,可他却是消受不起的。<br>        大学三年,他都只能仰视她,即便躲在暗处,看她每个周末,走向停在学校附近的大奔时,他也不敢有一丝的嫉妒,因为他从来不敢奢望,有一天能得到她。没想到阴差阳错,他春节没有回家,居然遇到了她------<br>        那天她的牛仔包里的钱,他不是没有看到。他对她的东西都充满好奇。所以一回寝室,他就迫不及待地打开看了。虽然没有拆开丝巾,可他一摸就能知道那是钱,是厚厚的、可爱的人民币。但他马上有了主意,把钱原封不动地放回去。<br>        凭着他的直觉,他慢慢地摸到了她的软肋。<br>        当她庄重地戴上他的纯银戒指,和他在月亮下盟誓,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这世上最幸运的男人。<br>        可现在,他发现,她爱上他,并不是他的运气。<br>        她的垂青折了他的福。<br>        象她那么完美的女人,不是为他李某人准备的。<br>        他们的爱,是一株珍贵的兰草,它的灿烂开放,是吸取了他未来所有的幸福为养料啊!他要维持它的生长,就须得继续付出一生的心血、梦想和追求,就须得继续忍受一世的落魄、庸碌和失意。<br>        完美的爱情,看似富足,却是巨额的空头支票。只能望梅止渴,画饼充饥。<br>        他把东西提回租的房子。雨菡上班去了,还没回来。<br>        他独自一人出门,找了一个小酒吧,要了半打啤酒,慢慢喝了起来。两瓶啤酒下肚,空着肚子的他就有了醉意。<br>        这时一个威武的小伙子走了过来:“是李先生吗?我们老板想见你。”<br>        他醉眼朦胧地说:“你们老板是谁?找我干什么?”<br>        小伙子说:“你去了就知道了。我们老板要找你谈一笔生意。如果谈成了,你明天就是一位百万富翁了。”<br>        一口酒呛在了喉咙里。他的眼一下子睁得老大:百万富翁?<br>        他迷迷糊糊地出了门,看见了一辆熟悉的黑色的豪华大奔。他的酒一下子醒了,一把揪住那小伙子的胸口:“你们老板是不是姓秦?”<br>        小伙子推开他的手,傲慢地说:“是,怎么,没胆量去吗?”<br>        一股热血冲上心头。他哼了一声,打开车门就坐了上去。<br>        这是他第一次坐奔驰车。那么平稳,那么舒适。车上的小冰箱里装着各式名酒,音响里放着性感而暖昧的音乐。<br>        豪车的富贵刺激着他,一想到雨菡曾经每周坐在这辆车上,靠在秦关的怀里,他就更加失魂落魄起来。<br>        车子开进了一处高档社区。每过一道关卡,衣着光鲜的保安就会啪地一声,对着车子立正行礼。<br>        远远地,他看到了秦关的那幢欧式别墅。那是他以前只有在电视上才看见过的豪宅。<br>        秦关穿着家居服,悠闲地坐在长廊前,嘴里叼着一支古巴雪茄。他知道那雪茄的价格,连他所在的那家广告公司的老总都不常抽。<br>        长廊上挂满了白色的长纱,随风轻舞,浪漫而优雅。<br>        这种生活是他从小就想过的、做梦都想过的生活。<br>        当他穿过花丛,穿过游泳池,走到秦关面前时,他的愤怒和冲动已经一下子消失殆尽。<br>        不要说秦关的保镖就在附近,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仅凭秦关那份丛容和富贵之气就已让他折倒。<br>        虽然就坐在秦关对面,他的个子比秦关还高了半个头,他却觉得自己变成了矮子,需要仰视才能看见他。<br>        秦关微笑着看着他,一抬手指,一个女佣立刻端上来一瓶洋酒和两个水晶杯。他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他:“来,小李,喝一杯。”<br>        他不由自主地接过来,不由自主地喝了,手不由自主地在颤抖。<br>        秦关说:“听说你刚刚被解聘了,我深表同情。”<br>        他想冷笑,却笑不出来,说:“还不是拜你所赐。”<br>        “你太抬举你自己了,”秦关摇头说:“解聘你并不是我的意思。对你,我还用不着费这些心思。就凭你,随你怎么嘣哒,还能对我够成什么威胁不成?是你们徐总不知从哪里听说雨菡曾经是我的女人,自己就慌了,回去就把你开了。刚才我还批评他来着,怎么就不能给你们这些年轻人一点机会呢?”<br>        秦关抽了口雪茄,说:“你现在的月薪是2000多吧?你一心想当部门经理是吧?升了部门经理月薪就能涨到3000多,加上其它福利能有5000块吧?可你就是当上了部门经理,辛辛苦苦挣上一年,还不够我一个月抽雪茄的钱。”<br>        他低低哼一声,插不上话。他知道,他说的是事实。<br>        “男人,一辈子活着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出人头地,享受生活吗?可你现在这个样子,连温饱问题都很难解决。俗话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雨菡跟着你,开始吃的是馒头,后来才能吃上猪肉,开始穿的是几十块一件的地摊衣服,现在最贵的衣服也不会超过200块。”<br>        “你知道雨菡以前跟着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她住的是这幢别墅,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国际名师为她量身定做的最新款的时装。她穿过的衣服,随便拿一件你不吃不喝一年也买不起。她现在跟你,连牛奶都不敢每天喝,而以前跟着我时,牛奶是一桶桶地拿来给她洗脚用的-----”<br>        李海涛心如刀绞,嘶声叫道:“可是,她爱的是我,不是你。你说的那些富贵生活她都不稀罕。”<br>        “啧啧”,秦关笑了起来:“瞧你,怎么这么单纯?这世上有不需要面包的爱情吗?就算有,能维持多长时间?她现在还肯跟着你,是因为她单纯,她任性,她对你的爱情还没完全消磨掉。可是她小时候过了那么多年苦日子,后来好不容易过了几年好日子,她愿意跟着你再过一辈子苦日子吗?”<br>        李海涛说:“我不会一辈子这么潦倒的,我将来会------”<br>        “会发达是吗?”秦关打断他:“先不说以你的资质,要成功有多困难,就算你本来还有发达的可能性,可你要是不知好歹,继续占有雨菡,你一辈子都休想出头。我秦关的女人,啥时候轮到你来享受?在重庆,有哪家公司愿意为了你跟我作对?就算你好不容易拉到一笔生意,我会不惜成本地马上把它夺掉。我有的是钱,有的是关系,你跟我耗得起吗?想逃出重庆,你们走到哪里我会找不到你们?你们要一辈子活在我的阴影中吗?”<br>        李海涛恨恨地说:“你好狠------”<br>        秦关又递给他一杯酒,说:“无毒不丈夫。何况成王败寇,你说什么都没用。我知道你恨我,可我根本不放在心上。你算什么?你能把我怎么样?黑道白道,我都随便陪你玩儿。小伙子,不要暴殄天物了,象雨菡那样的女人,不是你该消受的,你也消受不起。”<br>        李海涛把酒一饮而尽,说:“你倒底要怎么样?”<br>        秦关一招手。小丁马上健步走过来,把一口大皮箱放在桌上,打开。<br>        里面是满满的一箱钞票。<br>        他顿时一阵目眩,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br>        秦关说:“只要你肯亲口对雨菡说,你不爱她了,不要她了,叫她走。这100万就是你的了。”<br>        李海涛说:“不,不可能。”<br>        但他的声音在颤抖,他的眼睛紧盯着那100万,久久不能离开。<br>        这些表情都没能逃过秦关的眼睛。秦关说:“有了这100万作本钱,你就可以不用去打工了。去注册个小公司,好好干,你还是有点商业头脑的,如果加上运气够好,要不了几年,也许就会成为千万富翁。到那时,想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年轻人,你运气够好,一句话就可以换来100万。而普通人,比如你的同学们,要挣这100万不知要花多少年心血,流多少汗水。明天,你再出现在你的同学们面前,就不是以穷打工仔的身份,而是一位百万富翁了,命运的转折就在你一念之间。”<br>        “离开雨菡,对她对你都是解脱。你舍不得她,她也迟早会离你而去。象她那么优秀的女人,怎么能长时间忍受一个碌碌无为的男人,跟着他过一辈子苦日子?而你活的阴影之中,心理压力那么大,还能好好享受和她在一起的生活吗?”<br>        他不说话了,他想起了雨菡最近越来越忧郁了,越来越沉默了。<br>        秦关把那瓶洋酒连同酒杯递到他面前:“你慢慢喝,好好想。你是个聪明人,相信你会想明白的。”<br>        他站起身,气定神闲,充满自信地看着这个满头冷汗的男人,就象看着一个站在他挖好的陷阱边的小猎物。<br>        李海涛向他要了一只雪茄,一边抽,一边一杯一杯、大口大口地灌酒。<br>        他抱着头,痛苦万状。<br>        天渐渐黑了,月亮慢慢升起来。李海涛不知已灌下去了多少酒,可是他就是还没醉,他还能清晰地看清楚,眼前那满满一箱子装的可都是钱哪!<br>        当他把最后一杯酒喝完。他猛地把酒瓶和酒杯扔在地上,说:“好,我答应你,不过我还有个条件!”<br>        秦关拍拍他的肩,用欣赏的口吻说:“好,识时务者俊杰也。说吧,什么条件。”<br>        李海涛说:“我还要一套房子,一辆车。”<br>        秦关大笑:“看不出,你果然是个做生意的人才,知道手头有好货就要把价钱卖够!好,成交。”<br>        他回头吩咐小丁:“明天带李先生到咱们地产公司那边新开的楼盘去,让他自己挑一套满意的房子。再带他去逛车市,车子他看上哪辆就买哪辆。”<br>        那100万他没让他带上,只先拿了10万给他,算是定金。秦关叫小丁把还装着90万现金的箱子拿到车上放好。<br>        他说,他的人会在他租的房子外等着。只要杜雨菡哭着跑了出来,小丁就马上把钱送进去。<br>        最后,秦关冷冰冰地一字字地说:“但如果你敢出尔反尔,拿了钱还和雨菡纠缠不清,哼!”<br>        他的保镖在一旁接过了话头:“秦老板放心,这小子真要是吃了豹子胆,不用您操心,我们自会料理。”<br>        李海涛既已做了决定,反而镇定下来,他把10万现金装在秦关给他的一个小公文包里,对秦关鞠了一躬,一字字地说:“这是我这辈子做的第一单生意。秦老板,今天这一幕我将永生不忘。再见。”<br>        秦关笑着叫小丁:“送李先生回家。”<br>        在回家的路上,李海涛思潮翻涌,一会儿兴奋,一会儿紧张,一会儿痛哭。他打开车上的冰箱,又取出一瓶酒喝了起来。<br>        在下车的时候,他听到小丁在他身后冷冷地说:“真奇怪,象杜小姐那样的女人,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男人?”<br>        小丁重重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呸!”摇上车窗,绝尘而去。<br>        雨菡下了班回来,坐好了晚饭,一直在等李海涛回家。<br>        今天她刚领了工资,心情很好。老板说她表现出色,还额外给了她200元红包。她就特地到菜市场去多买了一点菜,还买了一条鱼,准备做李海涛最受吃的酸菜鱼。<br>        可是她做好了那桌丰盛的菜肴,他还没回来;菜肴已经凉了,他还是没回来。<br>        菜热了又凉了,热了又凉了,他还是没回来。打他的手机,他却关了机。<br>        这种情形从未有过。她隐隐有些不安。<br>        她又开始收拾房间。她在床上发现一个塑料袋,打开一看,里面放的全是一些办公用的杂物。<br>        她给他的公司打了电话,值班小姐满怀同情地告诉她:李海涛今天刚刚被解聘了。<br>        她顿时替他担忧起来。他一定是受不了打击,跑出去喝酒去了。<br>        她在屋里来回走动,不停地打他的手机。可他一直关机。<br>        晚上12点,门外终于传来他掏钥匙的声音。听那钥匙几下都捅不进锁的声音,就知道他又喝醉了。<br>        她连忙打开门,一股刺鼻的酒气涌了进来。<br>        他歪倒在她的身上。<br>        她连忙关好门,把他扶到床上躺下。<br>        他把肋下夹的公文包放在枕头下,闭着眼睛,象是睡着了。<br>        她打来一盆热水,给他洗了脸,又给他脱了鞋袜,帮他洗脚。<br>        这时,她看到一颗眼泪从他眼角溢出来。<br>        她的心就有些不安。她倒掉脏水,坐在床边,低声问他:“吃过晚饭了吗?”<br>        他还是不说话,不睁眼睛,只摇摇头。<br>        她说:“那我去给你热。我做了你爱吃的酸菜鱼。”<br>        他拉住她,摇摇头。<br>        她感到他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又问:“你冷吗?我去给你灌个热水袋来。”<br>        他拉住她,摇摇头。<br>        她心里更不安了。<br>        她帮他脱了衣服,给他盖好被子,起身去泡了一壶浓茶来,然后脱了外套和毛衣,只穿着内衣躺在他身边,抱起他的上半身,让他的头靠在自己温暖的怀里。<br>        她在他耳边低声说:“涛,好受点了吗?听说你今天被突然解聘了,究竟是怎么回事?”<br>        他不回答,紧依在她怀里,泪水从闭着的眼角里往外流。<br>        她柔声道:“没关系,你先休息两天,再慢慢找份工作就是了。我今天刚领了工资,老板还另给了个200块的红包。我们慢慢来。”<br>        他哭出了声。<br>        她有些慌了:“别哭,别哭,有什么委屈你对我说。创业之初都是这样的,难免会有些波折,你别太介意。咱们不是发过誓,要一生一世同甘共苦同生共死吗?现在正是我们同甘共苦的时候呀!”<br>        他还是只是哭。<br>        她心里委决不下,开始有了不好的预感。<br>        她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心里愧疚?你说出来,如果你是无心的,我都会原谅你。”<br>        他终于睁开了眼,吸了两下鼻子,说:“雨菡,你觉得我们这样下去,会不会有结果?我们之间有未来吗?”<br>        雨菡心里咯噔一下:“我不是说过好多次了吗,我会一直跟你过一辈子。除非你不爱我了,不要我了,我是不会离开你的。”<br>        他呜咽着说:“我看,我们之间不可能有将来,长痛不如短痛------”<br>        她一惊:“你要和我分手吗?你不爱我了吗?你不要我了吗?”<br>        他放声痛哭起来:“雨菡,回到秦关身边去吧,我配不上你。”<br>        她抱着他,坚定地说:“不,我爱的是你。”<br>        他摇头说:“可我配不上你呀。老实说,秦关一直没有放手。我们的情况他一直都了如指掌。他在等,在一步步地逼我们。我一直找不到工作也是因为他的原因,哪家公司都不敢得罪他。我今天被解聘也是因为他。我们一直活在他的阴影下,我已经受不了了。”<br>        她冷静下来:“他今天是不是找了你?他说了些什么?”<br>        他说:“是,他叫小丁来接我去他的别墅,我坐了你以前常坐的奔驰车,去看了你们以前共同生活的地方,了解了你们以前的生活,我才醒了,你是属于那种地方的,那种生活的,不是我这个穷打工仔配拥有的------你要是回到他的身边,对大家都好。”<br>        她说:“他要你和我分手?”<br>        他说:“这也是我的决定。我觉得,我们在一起太累了,压力太大了,而且我们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你不可能跟着我过一辈子平平淡淡的生活。”<br>        爱情死了。<br>        她的完美爱情死了。<br>        看似固若金汤,却瞬间土崩瓦解。<br>        就这样死了。<br>        真的死了。<br>        她冷笑一声,松开了一直紧抱着他的手。<br>        她坐了起来:“他是不是对你说,只要你回去甩了我,他就给你一笔钱?”<br>        他想否认,可是她说得这么直截了当,这么切中要害,他没法否认。而且,即便他不说,秦关也会告诉她的。他就只有默认了。<br>        她追问:“他给了你多少钱?”<br>        他嗫嚅着说不出口。<br>        她异常平静地笑道:“没关系,你告诉我。他给了你多少钱?过现了没有?我太了解他了,他是个老手,我怕你被他给耍了。”<br>        他吞吞吐吐地说:“一----一百万!”<br>        “就一百万?”<br>        他艰涩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还有一套房子,一辆车。”声音小得他自己都快听不见。<br>        然而她听见了。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br>        他们的爱,原来不是仙人掌,只是温室中的娇兰。禁不得风吹日晒,更耐不得贫困饥寒。<br>        说什么同生共死,原来同甘共苦也这般难。<br>        她的心已血肉模糊,眼里却一滴泪都没有,哈哈笑了一声,说:“恭喜你啊,一夜之间摇身一变,就成百万富翁了。现在你是有房有车的成功人士了,下次同学会,大家都会对你刮目相看。”<br>        他坐起来,抱着她失声痛哭:“雨菡,原谅我,我是没有办法啊!我,我真的想成功,不想再过苦日子啊。你回到他身边,对你也是最好的安排啊!”<br>        她把涌上眼眶的泪生生咽下:“不错,这的确是最好的安排。谢谢你这么了解我,这么为我着想。”<br>        她的确该谢他。他让她明白,再贵的爱情,也无非只值100万,只值一套房子一辆车。再美的爱情,也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br>        他哭着说:“对不起,雨菡,其实我真的配不上你。我是一个懦弱的男人,我想成功,想跻身上层社会,想做个有钱人,想轻松地享受生活,和你在一起,我拼命地压抑自己对财富的追求,努力地改变自己。可是我做不到了,忘了我吧,雨菡,我不值得你爱,回到秦关身边去吧,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我看得出,他是真心爱你的,只要你对他好一点,他甚至可以娶你,你就是亿万富豪的夫人了!”<br>        她万箭穿心,血雨纷飞,却平静地温柔地笑起来:“你也可以省下至少十年的拼搏。真是皆大欢喜呀!你放心,我会帮你的,我会回到秦关身边去的,不然,你的房子、你的车子,还有那100万,你怎么拿得到手!虽然你不愿与我共苦,我却愿陪你同甘,谁叫你是我杜雨菡这一辈子惟一爱的男人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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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24 11:03: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三章<br>  <br>        <br>        她开始穿衣,下床。<br>        他说:“你干什么?这么晚了-----等天亮了再----不迟。”<br>        她说:“到我该去的地方去呀。你已经把我卖了,我就该到我的新买主那儿去了。不,不是新买主是老买主,秦关他再会算计,这次低卖高买,却亏了本了。” <br>        他想拉住她,但手只伸了一半就又缩了回去,垂下了头。<br>        爱情太贵,他养不起了,何况他已亲手给它蒙上了灰,拍不净也洗不清了。<br>        当断不断,反受其累。他已选了熊掌,就不能再挽留他的鱼了。<br>        爱情是可以再生的,他将拥有的财富,可为他种梧筑巢,引凤招凰。<br>        她呆立床头,小坐片刻,拨通秦关的电话,娇音宛转:“秦哥呀,你叫小丁马上来接我,把我的化妆盒和衣服拿过来,我要穿戴打扮整齐了,才好来见你呀。还有,你叫小丁带100万现钞过来,顺便拿台点钞机,咱们当面钱货两清。你那么老奸巨滑的,咱们家海涛是个老实人,你可别欺负他。”<br>        她的表现完全出乎秦关意料之外。他愣了一下,说:“好,没问题。区区100万算什么,我还会赖他?”<br>        打完电话,她站起来,把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全都倒进了垃圾袋。<br>        小丁很快赶来了。左手提着一个皮箱,里面装着满满一箱子时装,还有一个漂亮的化妆盒,右手提着一个皮箱,里面装着那90万现金。他把两个箱子放在地上,又回车上去拿了一台点钞机上来。<br>        雨菡叫李海涛:“海涛,还睡着干什么?还不起来点点?”<br>        李海涛摇摇头,满面羞惭。<br>        雨菡笑了一下,不再理他,打开屋里所有的灯,把家里照得亮如白昼。<br>        她认认真真地洗了个澡,洗掉这近两年的浓情蜜意,迷乱痴缠。<br>        她把三千烦恼丝,轻柔地一手捞起,盘旋宛转,在头顶结了个漂亮的髻。<br>        她打开化妆盒,细细地抹上护肤品,为自己抹一脸掩盖绝望的伪装。<br>        勾一笔远山黛,描两道新月眉,着一朵胭脂色,抹两片玛瑙唇。收一腔幽怨意,换满面江南春。<br>        既是从此别,也要留一道风月无比的景,在他心里永存。<br>        她选了那套秦关让法国名师为她量身定做的晚装,再披上了那件华丽的狐袭。自跟了李海涛以来,她就从未化过妆。她本来打定主意,要洗尽铅华死心踏地跟他过日子的。<br>        妆罢的雨菡艳光四射。<br>        李海涛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他这才发现,她的美原来是如此惊心动魄。<br>        雨菡叫小丁:“把钱提过来,这是我的卖身钱,我自己来点。”<br>        点钞机发出欢快的声音。一叠叠钞票在跳着欢快的舞蹈。<br>        雨菡偷眼看他,发现他虽然低着头,眼睛却在偷偷看着这箱钞票。眼里闪着光,欣欣然似有喜色。<br>        他居然欣欣然似有喜色!<br>        他怎么能欣欣然似有喜色!<br>        无论她有多么美丽,此时也不及这箱钞票动人。<br>        再枝繁叶茂的爱情,也比不得这钞票的花花绿绿。<br>        点完钞,雨菡变了脸色:“怎么只有90万?”<br>        小丁用嘴朝床上的李海涛一呶,说:“还有10万定金在他身上。”<br>        原来他早连定金都收了。<br>        雨菡强忍心痛,看了李海涛一眼。<br>        他一下子把头转向一边,恨无地缝可钻。<br>        她说:“好了,交易结束了。小丁,咱们走吧。顺便把这袋垃圾带上,喂给秦哥的黑虎吃。”<br>        当她取下一直戴在无名指上的纯银戒指,递在李海涛手中时,李海涛突然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深情而激动地说:“雨菡------”<br>        她的心一阵狂跳。<br>        莫非他不舍了,他反悔了,他良心发现了?<br>        爱情,要死而复生了?就如凤凰涅磐?<br>        这时只要他对她说“雨菡,我错了,原谅我,钱我不要了,咱们以后慢慢挣,我带你远走高飞吧,来,我帮你把戒指戴上”,她还会原谅他。<br>        必竟,任何人都可能禁受不起金钱的诱惑,必竟,他是她这一生惟一真爱的男人。<br>        可李海涛接下来说的是:“你----多珍重。”<br>        他要她多珍重。<br>        他要的不是她,他只是要她多珍重!<br>        这就是诀别吗?<br>        就这样诀别吗?<br>        她的心完全沉了下去,放下戒指,头也不回地走了。<br>        爱情,做不了饭吃,当不了衣穿,既不能遮挡风雨,也不能驱寒送暖。她以千斤之力,搏来的却是四两之欢。<br>        她上了车,只觉得天眩地转,一辈子的梦,就这样破碎?要同甘共苦、同生共死的爱情,这被这一句“珍重”了断?<br>        小丁看着她,眼里充满同情,他低声说:“杜小姐,你想哭就哭出来吧,别闷在心里憋坏了身子。早点看清他未尝不是个好事,他不是个男人,是个畜牲啊!”<br>        雨菡撕心裂肺地仰天痛哭起来:“杜雨菡啊杜雨菡,你的眼瞎了!”<br>        讲到这里,珠帘后响起了啜泣声。安美和我都撑不住,也跟着哭了。<br>        过了好一会儿,杜雨菡才平静下来,继续往下讲。<br>        到了秦关的别墅,她还在哭。<br>        秦关说:“我给你看样东西。”他打开电视,放起了一段录像。<br>        是他和李海涛的交易过程。<br>        她看到了他的矛盾,他的懦弱,他的贪婪。<br>        她看到他拿了100万还不知足,他还在讨价还价,他还要“一套房子一辆车”。<br>        爱情,被一层层剥去光鲜的外皮,露出赤裸裸的腌臜。<br>        她突然不哭了。<br>        原来,她所追求的完美爱情,只是一个虚拟世界,一旦现实摆在眼前,所有想象的幸福就都碎裂。<br>        秦关对她说:“别恨我,不管我怎么不择手段,那只是因为我太爱你。你太幼稚了,从一开始你就看错了他。我早就调查过这小子的情况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逃不过我的眼睛。可是我不能对你说,因为你不会相信我。我只有等你自己去慢慢发现,慢慢体会。希望你能体谅我的一片苦心。我的诱惑不过是一个催化剂。如果他是真的爱你,他是一个有骨气、有刚性的男子汉,我怎么诱惑得了他?”<br>        她说:“你不用解释了。我了解你的为人和做事的一贯风格,我不恨你。我也不恨他,人无欲则刚,他有着那么强的欲望,又怎么刚得起来?他只是个喜欢荣华富贵的普通人,一直以来,是我把自己的理想和追求强加给了他。他活得很累,也很可怜。我只恨我自己,明知自己所托非人,却一直不肯死心,不肯放手。”<br>        秦关从保险柜里提出了那口破旧的小皮箱,递给她:“现在,又物归原主了。”<br>        他随后向她求婚:“我没有办法重新回到当初我们相遇的时候,让一切重来一次。我只希望,你能让我用以后这一辈子的时间来好好呵护你。”<br>        她有些感动,但她说:“我不能答应。这辈子我都不会嫁人了。你说的不错,这世上没有真正的爱情。真正的爱情只存在于理想状态中。”<br>        秦关说:“我知道这个时候向你求婚很蠢。但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对你是真心的。你真的是我这辈子过不去的情关。我会给你时间,我会一直等你。”<br>        第二天,秦关到公司去了。小丁奉命接李海涛去买房买车。雨菡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遍又一遍地看李海涛“卖”她时的情形。<br>        晚上,小丁回来了,愤愤不平地告诉他,李海涛昨晚还痛哭流涕,羞愧交加。今天却早早把钱存进了银行,催着他去看房买车:“他可一点也不客气,选了套200多平方米的跃层,又要了一辆沃尔沃。”<br>        雨菡静静地听着,想象着李海涛那一步登天的喜悦。<br>        他现在什么都有了,只是失去了她。<br>        虽然他对她是惟一的,也是最重要的,可她对他并不是惟一的,更不是最重要的。<br>        晚上,她给李海涛打了一个电话,约他在嘉陵江边见面。<br>        他去了,开着那辆还未上牌照的黑色沃尔沃。<br>        他还换了穿着,一身都是名牌。<br>        满足自己压抑多年的欲望,他是那么迫不及待。<br>        他见面的第一句话是紧张地问她:“你来见我,秦关知道吗?他同意吗?”<br>        她满怀悲凉,这个男人,变得多快呀!一旦伪装撕开,他也就毫不掩饰了。<br>        他以前是那么体贴,现在却完全不在乎她的感觉,他在乎的是他刚刚圆了的百万富翁梦会不会破灭。<br>        她说:“他知道。他还派小丁送我来。他了解我,也了解你。现在我们再见面,他一点都不担心了。他知道,我们都不可能再旧情复燃。”<br>        她看到他如释重负,表情和谈吐都轻松起来。<br>        她问他:“近两年的感情就这么结束了,你就一点都不痛苦吗?”<br>        他说:“怎么会不痛苦?我是真的爱你啊,只是我们没法在一起。你的过去和我的追求结合在一起,是一股多么大的压力啊,我承认我是个自私、懦弱、虚荣的男人。你一直都看错了我。”<br>        她又问:“我那么爱你,那么对你,你却把我卖了,你就一点都不惭愧、一点都不内疚吗?”<br>        他说:“不,这些感受我都有。我们走到今天,我也很难受,我也瞧不起自己。我一直想走一条成功的捷径,我也想不到这条捷径,居然是出卖自己的爱情啊!可是至少从今以后,别人不敢再瞧不起我了。”<br>        她又问:“那你后悔吗?”<br>        他沉默了一下,说:“要听实话吗?”<br>        她点头。<br>        他就摇了摇头,说;“不后悔。其实你知道答案的,失去你,我会痛苦,会内疚,会惭愧,会自卑,会自责,可是就是不会后悔。”<br>        他是如此坦白,从未有过的坦白。<br>        雨菡突然仰天大笑,笑声中泪水滚滚而下:“杜雨菡啊杜雨菡,可怜你心比天高,命如纸薄!可恨你胸中有志,眼泪无珠啊!”<br>        她指着李海涛,斥道:“李海涛,当初我为了你,抛弃了秦关给我的一切,可你却为了区区100万,又把我卖回给秦关。就算你有一千个理由原谅你自己,可你的良心呢?你的良心呢?你,你辜负我一片真心哪!”<br>        她拉开随身携带的那口小皮箱,月光下,满箱金银珠宝耀眼生辉,照得李海涛眼都花了。<br>        雨菡说:“这一箱东西,都是那些年秦关送给我的。你向我表白心迹的那天晚上,我不肯接受你的银戒指,我说我还没有资格接受。那是因为,我还没有把这箱东西还给秦关,我还没有赎回我自己的身体和尊严!第二天一早,我就把这一箱东西还给了秦关,我要无牵无挂、清清白白地和你从头开始啊!而你,你-----”<br>        她拿起那枚硕大的钻戒递到他面前:“你得到100万就欣喜若狂了,100万就让你把你的爱情、你的人格都卖了!可你看这枚钻戒,它就不只值100万哪!”<br>        李海涛不由自主地凑上前细看,可雨菡手一扬,已将钻戒抛进了江中。<br>        她又拉开皮箱的第二层,里面是满满的一箱钞票,至少有好几十万。她抓起钞票就往江中撒去,一把又一把------<br>        李海涛一下子扑跪在她面前,抓着她的手:“不要扔了,不要扔了!雨菡,我错了呀,我错了呀!”<br>        雨菡冷冷地推开他,冷笑道:“你错得迟了!”<br>        她合上箱子,抱着箱子爬上了桥栏,纵身就往下一跳。<br>        李海涛吓得心胆俱裂,扑了上去,但只抓住了雨菡的一只手。<br>        雨菡的身子悬在半空,身下是滚滚的嘉陵江水。<br>        她见他满脸急切,心中忽然一动:他必竟是爱她的!<br>        她忽然用力把另一只手提着的箱子往空中一抛。<br>        她已不想死了,她想拿自己的生命为赌注,赌李海涛是不是还爱着她。如果他选择的是救她,就说明她赌赢了,她就原谅他;而他若选择的是救那箱财宝,那就赌输了,她就该为自己当初的错误决定,付出生命的代价。<br>        装着价值数百万的财宝的箱子被抛在了空中!李海涛不由自主地松了拉着她的手,抓向了空中的箱子。<br>        她就直坠下去!<br>        他选的是财宝!<br>        他选的不是她!<br>        在坠入江中的一瞬间,她恍惚看到李海涛抓住了那口箱子,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br>        听到这里,我和安美禁不住义愤填膺。<br>        雨菡,她以生命为注,和李海涛打了一个必输的赌。<br>        在那生死关头,那个畜牲一样的男人,没有珍惜她的命。在巨款面前,他既不再珍惜她的爱情,也不再珍惜她的命。<br>        伯仁虽非他而杀,却与他杀何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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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24 11:05:39 | 显示全部楼层
<>  第二十四章<br>     </P>
<><br>        讲到这里,珠帘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来紧紧地抓住了珠帘。<br>        这是怎样的一只手啊,瘦而无骨,丰不见肉,十指纤纤,就如一枝空谷幽兰,似乎还隐隐散发着馨香。她抓得很用力,指甲发白,青筋微凸,看得出她内心的愤懑和激动。<br>        接下来我和安美才知道,那李海涛的绝情寡义还不止于此。<br>        当杜雨菡恢复知觉时,发现自己躺在了医院的特护病房里,秦关守在她的床前,满脸憔悴,眼眶发红。<br>        她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br>        她从秦关口里知道,她开始往江中撒钱时,在远处看着她的小丁就心知不妙,就在向她奔来。<br>        可他来晚了一步,他看到李海涛松了抓住她的手,去抓那口箱子,他扑上桥栏时,她已在江面上消失。<br>        小丁一拳打在李海涛身上:“快救人,快报警!”<br>        李海涛脸色煞白,紧抱着那口箱子,哭丧着脸说:“我,我水性不好。” <br>        小丁急了,说,那你赶快报警,脱了外套就从桥上跳了下去。<br>        幸运的是,雨菡本来就会游泳,她在水中沉浮了几下都没沉下去,小丁很快摸到了她,拖着她游向了岸边。<br>        等他抱着她回到桥上,李海涛和那辆沃尔沃早已不知去向。<br>        他想打电话叫救护车,可是手机掉到江里了,他只得把她抱上车,一路飞车开往最近的医院。而李海涛,走时不仅没有报警,他连救护车都没叫。他竟完全不在乎她的生死。<br>        秦关安慰她说:“你也别太难过,他也许不是那么绝情。我分析他的心态,他是估计你没救了,怕小丁上来打他,怕我找他麻烦。别再犯傻了好吗,为他这种人,不值得。你这次真把我吓坏了。都是我,只为了得到你,才把事情搞得这么糟,是我对不起你。以后你想怎么样我都不逼你了,真的。”<br>        她慢慢伸出手,揩去秦关眼角的泪水,说:“你哭了?堂堂的秦大老板也会为女人流泪?我为别的男人寻死,你却为我流泪。何必?”<br>        秦关说:“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你就是这样打动我。以前我前妻抛弃我时,我都没有流过泪。我从来没有见过象你这么重情、这么刚烈的女子。我从来不相信这世上真有感情至上的人,是你改变了我对人生的看法。要是你对我能有对他这么好,我什么都可以放弃。”<br>        她淡淡地笑了:“你放心,既然这次没死,我就再也不会死了。”<br>        她的目光变得凛冽起来,一字字说:“因为,我要报复!”<br>        是的,她要报复。<br>        以前的杜雨菡已经死了。<br>        现在,复活的,是一个复仇女神。<br>        秦关要帮她,可是她不肯,她说,她要用她自己的方式来报复。<br>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问:“你想怎样报复他?为什么拖了这么几年才开始报复?”<br>        杜雨菡说:“因为我在等。对李海涛这种人,打他骂他都没用,杀了他也不解恨。他不是一直想成功吗?我就是要等他功成名就了,再来揭穿他的真面目。让他什么都拥有了再一样一样的失去,这才是对他最好的报复,这样方才能消我心头之恨。”<br>        我说:“听你这么说,那现在的他已经功成名就了?”<br>        雨菡说:“是的。从那晚我跳江后,他以为我死了。他害怕秦观帮我报仇,连那房子都不敢要了,车子也没敢去上户,直接就跳楼价卖了。那箱子他拿去了,但可能是怕暴露,箱子里的珠宝他一直没出手。听说他到成都发展来了,这几年下来,以他的头脑,至少应该是个千万富翁了吧?”<br>        我说:“你现在想怎么做?”<br>        雨菡说:“我想上你的七夕特别节目。你的节目影响那么大,他一定能看到的。这样我就能找到他了。”<br>        我说:“我得和我们台里商量一下,才能答复你。不过估计问题不大。”<br>        雨菡说:“谢谢。另外我还有件事要求安美帮忙。”<br>        安美说:“义不容辞。”<br>        雨菡说:“我想找到那个造成我妈和我一生悲剧的男人。我妈去年已经死了。这也是我为什么拖到现在才来实施报复计划的原因之一。我得为我妈送了终,才能无牵无挂地办事。我妈在世时,无论我怎么求她,她都不肯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直到临死前,她都没说。她宁可让我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肯告诉我。她说她太了解我,知道我一定会去报复,但她不要我去报复,因为她当年是心甘情愿的。唉,她太爱那个男人了。”<br>        雨菡的娘得的是肝癌。去年在重庆肿瘤医院查出来时,已是晚期。<br>        她娘不愿去重庆治病,说是要死也要死在家里。<br>        雨菡拗不过她,就陪她回了家乡。<br>        她娘一直吃中药,拖了半年多才咽气。<br>        在这期间,她去找了何老师,让她通知“那个男人”,抽空来看看她娘。虽然她不想见他,可是她知道她娘想见他。<br>        但是何老师一直没有回音。<br>        她再找上门去时,何老师满脸为难:“我已经给他说了,可是他很忙------”<br>        她冷冷地打断她:“我知道他忙。他难道就不能找个更好一点的借口?”<br>        何老师说:“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也要体谅他的难处,他现在是有家有口的人了,他以什么名义去看你娘呢?如果让别人知道了,他就是当年那个让你娘怀孕的男人,他就是你的父亲,你叫他还怎么见人?何况,你妈虽然这么多年没犯过病了,可如果两人一见面,她受得了那个刺激吗?”<br>        雨菡就不说话了。<br>        沉默了许久,才冷冰冰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告诉他,如果他不在我妈临死前来看看她,如果我妈死了,他都不来送送她,我会让他后悔一辈子。”<br>        她娘却很平静,一直都只字不提她心里的想法,只字不提他。<br>        临走那天,她娘痛得昏死了几次,连打杜冷丁都不起效果了。<br>        她守在她娘床前,抱着她娘,一边给她娘擦去满头冷汗,一边淌泪。<br>        掉一滴泪,她在心里发一遍毒誓:我要他后悔一辈子!我要他生不如死!<br>        她娘最后一次清醒过来,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指,抚摸着她的脸,满脸的急切,满眼的不舍,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br>        她说:“妈,你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br>        她娘微微摇摇头。<br>        她哽咽着说:“我不是要找他报复,我只是想去通知他,让他来见你最后一面----”<br>        她娘又微微摇头,眼里慢慢泛起了泪光,说了最后一句话,细若游丝:“他若要来,早就来了-----”<br>        她失声痛哭起来:“他怎么能这么狠心?怎么能这么狠心?他害了你一辈子,你为他瞒了一辈子,苦了一辈子,他为什么就不来见你最后一面,送你最后一程?”<br>        她娘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慢慢闭上了眼,但却闭不甚紧,仍留了混浊一线。<br>        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她娘半闭的眼角流出,滚进了零乱的头发里,倏地不见。<br>        肉体已经死去,苦守一生的灵魂却不肯闭眼。<br>        直到死,她也没告诉女儿,那个让她爱了一辈子、苦了一辈子的男人是谁。<br>        她宁可默默地承受所有的苦,宁可带着遗憾死去,宁可让女儿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br>        她是如此爱他。<br>        可他却不肯来见她最后一面。<br>        我说:“我想,你娘至死都不肯告诉你那个男人是谁,不仅是因为爱他,还更因为爱你。她是不想让你去复仇,让你遭遇更多的不幸和危险。”<br>        “你说得很对,我也是这样想的,”雨菡长长叹息了一声,良久没有说话。<br>        隔着珠帘,我看到她在以帕拭泪。<br>        我问:“你真要去报复你的亲生父亲?”<br>        雨菡没有直接回答,只说:“他不该让我娘活得那么痛苦,更不该让她死也死得那么痛苦-------还有,至少,我有权知道我究竟是谁的女儿。”<br>        安美却说:“就算要报复又怎么了?我支持你!你说的不错,他不该让你娘活得那么痛苦,更不该让她带着遗憾去死。对那种不负责任、自私自利到极点的负心汉,就是不能轻易放过,一定要让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才行。我愿意帮你,你先给我讲讲相关的情况。”<br>        雨菡说:“现在知道真相的只有何老师了。可她就是不肯说。不过我相信,安美你会有办法的,我了解过你办的几个案子,你是个女福尔摩斯。”<br>        谈话就到这里结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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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24 11:06:13 | 显示全部楼层
  小丁带我们下到车库,上了奔驰车,依样拉下帘幕,挡住我们的视线,带我们离开了那幢小别墅。<br>        我一转头,只见安美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我心里一动,低声在她耳边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br>        安美打开了她随身携带的公文包。我看到里面是一台微型电脑。电脑上的画面是电子地图。<br>        安美悄悄对我说:“我带了卫星定位仪。咱们的行车路线和下车地点我都一清二楚。小丁故意带着我们在兜圈子,实际上那幢小别墅的位置就在龙泉驿。”<br>        我笑着打了她一拳:“鬼丫头,真有你的。”<br>        第二天,我和安美各自行动起来。<br>        我向台里申报了我这期的选题和前期采访情况,获得了一致通过。台里很重视这期节目,要我们马上开始动手采访拍摄。<br>        我给杜雨菡打了电话。她很高兴,说那她愿意配合我们,带我们到她所说过的一些重要地点去拍外景。<br>        但她有个条件,不能提秦关的名字,如果有必要提到他的身份时只能说是一个私人老板。而且画面上出现她时,要为她做一些特殊处理:“我倒是豁出去了,可我不能丢了秦关的脸。”<br>        我再带着摄像师和助手去采访杜雨菡时,她不再神神秘秘。小丁直接就把我们送到了她所住的别墅,果然是在龙泉驿,周围环境非常优美。<br>        我终于第一次见到了杜雨菡。<br>        她穿着件白色的无袖旗袍,一头长发轻柔地高挽在头上,化着淡妆。<br>        她就那么随随便便地坐在藤椅上,姿势之优雅令人倾倒。她的眼睛不是特别大,有些细长,睫毛又密又翘,有一种特别的女人味儿。她的皮肤很好,整张脸看上去非常素净,又象笼着一层淡淡的烟雾。<br>        举手投足之间,便有千般娇媚,万般风情,密不透风,倾泄而来。<br>        她对我无声地微笑着,静静的,带着淡淡的忧郁,如一朵晨雾里的百合。<br>        我呆呆地看了她许久,才把眼光移开。怪不得秦关他不肯放手,当主持人这么多年,具有如此杀伤力的女子,我还是破天荒地首次碰见。真想不通,当初,李海涛,是怎样地狠下心来,舍了她的?<br>        开始正式拍摄时,她又躲到了那层珠帘后。<br>        我们隔着珠帘对她进行了采访。隐约的倩影配上她那独特的声音,播出这样的画面效果肯定非常棒。<br>        这次,她非常简明扼要地讲述了她的故事。在她的别墅里,我们采访了整整一天。<br>        第二天,我们开了采访车,跟着杜雨菡到她的老家去采访。安美也带了一个助手跟我们同行。<br>        那是川东一个偏远的县份。杜雨菡出生的那个小山村这些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村里不仅通了电,还通了公路。<br>        杜雨菡先带我们去看了她娘的坟。<br>        坟修得并不张扬,就在她家屋后的小山坡上,紧挨着她外公外婆的墓,三个墓都用青石板砌成,周围种了一圈松柏。<br>        她娘死后,葬礼搞得很隆重,丧伙打了整整一个星期。<br>        那个男人还是一直都没有露面。<br>        何老师多送了一个花圈来,说是那个男人委托她送的。<br>        雨菡想拒收这个花圈,可最终忍住了。她想,如果她娘在天有灵,会需要这个花圈。<br>        她娘为了爱那个男人,付出了整整一生一世的代价。<br>        漫漫一生的等待,等来的却只是一个花圈。<br>        那个男人给她娘的爱,就只值一个花圈。<br>        一年风雨,这个花圈虽还插在她娘的坟头,却已只剩下光秃秃的几根竹杆和竹签签。竹杆、竹签也已变色,腐朽不堪。<br>        一如,他给她的爱情。<br>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br>        我伫立在这个为爱守候了一生的女人的坟前,想象她这一生的遭遇,突然有些万念俱灰。<br>        人生何其之短,而穷毕生之心力,去搏那轻若鸿毛之情爱,又是何其荒谬?<br>        雨菡又带我们去看了她干爸和黄氏太婆的坟。<br>        他们比她娘先走。<br>        这些年,她和她娘每年清明都来给他们上坟、烧纸。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来履行当年的承诺了。<br>        我们还特意走了几个小时山路,去拍了黄氏母子那久已无人居住、破败不堪的空屋。屋子里还有一架破床,当年,杜雨菡的疯娘就是在那张破床上生下了她。<br>        让我惊奇的是,屋子外的那株梨树还在,上面结满了青青的梨。我让摄影师特地拍了这棵梨树的特写镜头。<br>        雨菡的童年就是在这株梨树下画上的句号。<br>        大家走得满头热汗,雨菡摘了几个梨请大家吃。<br>        梨很甜,很多汁,大家都赞好吃。<br>        我看到雨菡的神情充满了感慨。<br>        她说,她的干爸曾经爬上树摘梨给她吃,她的婆婆曾经摘下梨花编过花环给她戴。<br>        现在回忆起自己年幼时的情景,她对黄氏母子只有同情,只有亲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怨和恨。<br>        我们节目组早已仔细研究了这个题材。作为新闻媒体,我们不能突出“复仇”的主题,我们着眼于向观众讲述一个美丽女人的曲折人生,我们要告诉观众,这个奇女子的成长、追求以及她的梦幻的破灭。<br>        作为她一生悲剧的起源,这个小山村是我们重点拍摄的地点。<br>        在村子里我们拍摄了整整三天。晚上就住在雨菡的家里。<br>        这幢房子已修了差不多十年了,仍然是这村里最漂亮的建筑。房子有一楼一底,顶上是一个农村房屋惯有的晒坝。<br>        现在这个晒坝里种满了花草。雨菡经常都会回来给她的亲人们扫墓,然后在家里小住。房子雇有人照看打扫,所以非常洁净。<br>        晚上我就和雨菡住在同一间屋里,她的故事我早已知道,我们就开始聊我的故事。聊我的童年时代、少女时代、青年时代,聊我的父母,朋友,情人。<br>        我告诉她,我的恋爱史可比她要复杂。我高中时就开始谈过恋爱,交过许多男朋友,也不止和一个男人有过性关系。<br>        不过从26岁遇上李楠开始,我的感情就固定下来。<br>        遇上李楠,纯属意外。在追求我的男人之中,他不是最帅的,不是最富的,也不是最有权的。<br>        但他是最懂风情,最温存,最体贴的一个。<br>        认识李楠,是在一个联欢晚会上,台里邀请了许多平时的业务合作伙伴,答谢他们对我们电视台的大力支持。<br>        李楠是应邀而来的嘉宾之一。他坐在一个角落里,偷偷打量我,有些落落寡欢。<br>        众多俊男靓仔环绕身边,我忙得不可开交,连眼角儿也没瞟过他一眼。<br>        他独坐良久,终于瞅准一个空档,起身向我走来。带着满身的期待,满眼的温柔,含情脉脉地,向我走来:“沈小姐,可以请你跳曲舞吗?”<br>        我不便拒绝,只有礼貌性地含笑点头。<br>        我们随着乐曲翩翩起舞。他的舞跳得很好,举止优雅有度,进退有矩。<br>        他和我谈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但他的声音充满磁性,语调柔缓,他的目光深情地凝视着我。<br>        弦外之音,满眼流淌。<br>        晚会结束,我带着醉意,一边摸出车钥匙,一边走向停车场。<br>        他在身后快步跟来:“沈小姐,让我送你好吗?”<br>        他并不是那晚第一个提出这样要求的人。我笑着拒绝他:“我自己有车。”<br>        他说:“我知道。可是你喝了十一杯葡萄酒,五杯啤酒,还有三杯伏特加,我想你可能有点醉了。”<br>        我也眼看他。<br>        这个男人好细心,一晚上我连连举杯,喝了多少杯酒,喝了些什么酒,我都记不清了,他却观察得那么清楚。<br>        我笑:“你不也喝了吗?”<br>        他摇头:“不,为了能有机会帮你开车,今晚我一直只喝了饮料,滴酒未沾。”<br>        我这才想起,别的嘉宾都在这联欢会上杯来觥往,抓紧时间“勾兑”,他却一直独坐一边,端着杯咖啡慢慢地啜。<br>        我以为这是因为他认识的人不多,原来却是刻意地保持清醒,好在我酒后帮我开车,送我回家。<br>        对这样的关怀,我没有办法拒绝。我只好把车钥匙递给了他。<br>        在临下车时,我突然酒意上涌,张嘴欲吐,他眼疾手快,刷地脱下自己的西装捧在了我面前。我吐得翻江倒海,他小心翼翼地用西装全接了,一点都没溅在车上。<br>        待我吐完了,他把西装包成一团,用塑料袋装了,丢在路边,扶我下车,蹲在街边透气。随后他跑到自动售货机前,买了瓶矿泉水给我涮口。<br>        过了一会儿,我心里好受些了,站了起来。他一手扶起我,一手提起了那个装着脏西装的塑料袋。我这才想起,他的西装是一件崭亲的“LEO”。<br>        我满怀歉意地说:“这西装弄脏了,把它丢了吧!不好意思,我买件新的赔你-----”<br>        他说:“我不是舍不得丢这件西装,而是它有幸沾了你的气息,我要把它洗干净了,留作纪念。”<br>        我愣住了。但见他神色平和,一脸郑重,毫无玩笑之意。<br>        他把我扶进家门,帮我换上拖鞋,我倒在沙发上休息,他为我倒了杯水,试了试水温,觉得合适了才递在我手中,然后很有礼貌地向我道别。<br>        我浑身绵软,不想多说话,只点了点头。他温存地看了我一眼,转身掩上门走了。<br>        隔了一会儿,正在沙发上昏睡的我被一阵响动惊醒,一睁眼,只见他站在我身边,手里拿着一盒“解酒灵”。<br>        原来他并没有走,他开着车转了大半个市区,终于找到一家通宵营业的药店,帮我买了药才回来。<br>        他喂我把药吃了,又把我扶上床躺好,帮我盖上被子,这才关上门走了。<br>        我躺在床上,嘴里满是解酒灵那又甘又苦的回味。听着他轻轻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心中忽然有了一种难以言状的感觉。<br>        女人,要的不就是这样一份细腻、这样一份体贴、这样一份温存么!<br>        第二天上午,他打了电话来慰问我。下午,他又打了电话,约我进进晚餐-----<br>        以后的日子里,他的温柔体贴无所不在,他的蜜意柔情是一道无隙可击的网,将我围得密不透风。<br>        我的喜好,我的需要,从来只需要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或是不经意的眼神,他就能敏锐得捕捉到,悄无声息地帮我办好。<br>        他让我觉得,他比安美还了解我,比我父母还宠爱我。在这样的男人,这样苦心刻意地进攻下,我终于抵抗不住,不到三个月就缴械投降。<br>        而确立了恋爱关系,他更是加倍地疼爱起我来。工作再忙,都不会耽误他对我的关怀和照料。<br>        有时,我甚至怀疑,这世上怎能有如此完美的男人?怎能有人比我自己更爱我?<br>        雨菡幽幽地说:“你未婚夫对你可真好啊!”<br>        我笑着说:“是啊,好得我都觉得不真实了,好得我都快受不了了。我老是欺负他,他也从不介意。等做完你这期节目,我就准备休婚假了。婚礼定在七夕那天举行,到时希望你能来参加。”<br>        她不答话,只微微一笑:“到时候再说吧!以前,我从未参加过任何人的婚礼。那种幸福美满的场面,不适合我这种心如死灰的人。”<br>        回忆勾起的满腹甜蜜,刹那间烟消云散。我伤感地看着她,不知该怎样劝慰她。<br>        她的感情是那么激烈,孤注一掷。一旦失手,全盘皆输。<br>        她有心栽花花不发,我却无心插柳柳成荫。<br>        我突然觉得罪过。我对爱情付出的,远远不如她多。我凭什么比她收获丰厚?<br>        我抱着她,真心实意地低语:“如果可能,我真愿把我的幸福分一半给你----”<br>        她笑了,淡淡的,又似带着一声轻叹:“沈可,你真傻!桔生于淮南则为桔,生于淮北则为枳。爱情是不能与人分享的,幸福也不能转让,不能租借。它在你手里虽是一粒宝石,到了我手中,也许就不过是一颗玻璃渣滓。”<br>        电话采访时,我们已经有了一种默契。几个晚上下来,我们更是惺惺相惜,虽然相识没几天,却感觉象是老朋友了。<br>        第三天晚上,我聊着聊着,不知不觉睡着了,一觉醒来,就发现雨菡正坐在床头,注视着我,神情非常奇怪,好象很矛盾,很忧郁。<br>        我们目光一对视,她就立刻若无其事地把视线转到一边。<br>        我问她为什么还不睡,是不是还有什么心事,她说:“没什么,我经常这样,回想自己这一辈子,心里有太多感慨,就老是失眠。”<br>        我起来温柔地抱着她,说:“不要老是活在过去,时光是在往前走的,人也应该往前活。”<br>        她说:“我也觉得自己有点钻牛角尖。但没办法,这性情都是天生的。”<br>        我突然想起了她的亲生父亲。从我对她的了解看,她这性格是从她妈那儿遗传下来的,可是她的亲生父亲应该才是她这一生不幸遭遇的根源。<br>        她的亲生父亲倒底是谁?当年为什么会抛弃她们母女?安美在县城忙活了3天了,不知道弄出点眉目没有?<br>        出发前,安美说,现在知道真相的人只剩何老师了。但她既然不肯对雨菡说,就肯定不会对任何人说了。她要先去调查一下何老师的情况,看能不能找到何老师的弱点。<br>        昨天晚上,安美打电话来说,何老师的生活非常简单,除了在学校上课就是在家里做家务。<br>        她分析了许久,只找到一个可以利用的弱点:何老师社会关系也非常简单,家里虽然装了电话,但没用传呼,也没用手机。<br>        我问她究竟想怎么办,她神秘地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br>        第二天上午,就在我们结束小山村的拍摄时,安美回来了。她皱着眉,神情凝重。一进门就问我:“沈可,雨菡呢?”<br>        我说:“她在洗澡呢,怎么样,有消息吗?”<br>        她点点头:“等雨菡出来再说。”<br>        我说:“这么多年的陈年旧案,你怎么查的?你的诡计得逞了吗?”<br>        “那还用说,”安美笑了起来,用手指了指脑袋:“那么多复杂的案子我都查出来了,这点小事还能难得到我?”<br>        “我早调查过了,何老师的办公室是一间大办公室,一个年级的老师都在一起办公。她要是有什么紧急的私事要谈,就只能到外面打公用电话。学校只有门口的小卖部有一台公用电话,校门附近有一个IC卡电话亭。我的计划是逼她给那个男人打个电话,然后把电话号码查出来。”<br>        我说:“可是她如果是用IC卡打电话,你查不到的。”<br>        安美笑着说:“这有什么难的,到时候我叫我的助手把电话亭给占了,她就只有去打公用电话了。她一走,我们在公用电话的计费器上一翻,不就清楚了?”<br>        她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br>        昨天上午,安美买了些礼物,径直到了何老师所在的学校,到了她所在的教研室。<br>        安美对何老师说,她是杜雨菡的同事,到县里来出差。临走,雨菡托她带些礼物给她:“雨菡说,你不仅是她的老师,还是她母亲的同学,她母亲在世时,您非常照顾她们母女俩。这些年她很忙,很少回来看您,听说我要来出差,就叫我给您带些东西。”<br>        何老师有些意外,也有些感动:“这孩子,怎么这么客气?这些年她没少给我带这带那的。她现在出息了,男朋友又是个大老板,我也就放心了。”<br>        两人就闲聊了一会儿。安美说:“雨菡说,过两天她也会请假回来,那时再亲自来看您。”<br>        何老师高兴地说:“那好呀,自去年她妈去世了,我就一直没见过她了。”<br>        安美似乎不经意地说:“她说她妈已经去世了,她得回来看看她爸爸。”<br>        何老师愣了一下:“看她爸爸?”<br>        安美说:“是呀,她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分开了。这么多年她一直没见过她爸爸。她妈临死时都没告诉她,谁是她爸爸。后来她收拾她妈的遗物时无意中找到些东西,才知道她爸爸是谁。她准备过两天回来找她爸爸------”<br>        何老师的表情就有些不自然起来,再和安美聊就有些心不在焉。安美就起身告辞了。何老师一直把她送到校门口。<br>        待安美走远,何老师果然准备打电话。她在电话亭外等了一会儿,可安美的助手早已守候在那里,占着电话假作煲电话粥。何老师等了许久他还在聊,她没法了,皱着眉头去了小卖部。<br>        安美在外绕了一个弯,又开车回到了校门口,躲在车里查看。<br>        何老师正在小卖部前打公用电话,脸上神情很焦虑,说了好一会儿才挂机,付了钱走了。<br>        她给她的助手使了个眼色。那个机灵的小伙子就到小卖部去假作打电话。<br>        过了一会儿,小伙子回来了。小伙子说,他看到何老师一共打了两个电话,第一个拨的是8位数,刚说了几秒钟就挂了,第二个拨的是11位数,说了十来分钟。<br>        他趁老板不注意,在计费器上查出了何老师刚刚拨打的那两个电话号码。他把号码写在纸上,递给了安美。<br>        安美用手机拨打了第一个坐机号码,问谁打传呼,接电话的人说:“我们这里是县政府,没谁打传呼。”<br>        她又用手机拨打了第二个手机号码,问谁打传呼,一个中年男人不耐烦地说了声你打错了就挂了机。<br>        安美刚讲到这里,雨菡就洗了澡出来了。她招手叫我们上楼去谈。<br>        安美把她的调查过程重新讲了一遍,最后说:“我的分析是,何老师的第一个电话,打的是那个男人的办公室电话,结果他没在,她就又打了他的手机。后来我跟着就去了县政府,在传达室里查到了那个坐机号码,原来是分管教育的副县长王永的电话。我问过了,上午王副县长一直在开会,办公室里没人。我又叫我助手用他的手机再次打了那个手机号码,一接通就直接问对方‘王县长吗’?接电话的还是那个中年男人,他说‘是我,你是哪个?啥事?’我助手马上就装作信号不好,把电话挂了。”<br>        雨菡的亲生父亲难道竟是堂堂的副县长?<br>        <br>
[此贴子已经被天马流星于2006-7-10 16:09:22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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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24 11:10:28 | 显示全部楼层
<>  第二十五章<br></P>
<>        听了安美的调查情况,雨菡一直默不作声,面无表情,眼光不停闪烁。<br>        安美说:“如果不出意外,你的亲生父亲应该就是分管教育的副县长王永。你还记得当年你读高中时,你妈第二次发疯的情况吗?你说那天是县教育局和县里分管教育的领导到学校来视察工作。我打听过了,王永当副县长是这两年的事,10年前的职务还是教育局副局长。你妈可能就是无意中看到了他,才会发病,才会不停地说什么不可能。何老师怕出事,才赶紧陪你一起把你妈送走了。”<br>        安美的分析很有道理。<br>        我看着雨菡说:“如果真是这样,你怎么办?”<br>        安美说:“尽管如此,我还是不能百分之百地肯定。必竟这种大事仅凭这点推测就下结论是不够的。如果要确证无误,有个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你去找何老师,再诈他一诈,说你已经从你妈的遗物里查到线索,知道那个男人就是王永,看看她有什么反应?”<br>        雨菡没有说话。想了一想,站起身来对楼下喊:“小丁,马上送我到县城去。”<br>        我看到,她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眸子里似乎有火焰在燃烧。我想拉住她,劝她冷静一下,我害怕她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可预料的事。<br>        但安美先拉住了我,在我耳边说:“让她去。她有权为她的母亲讨还一个公道,她更有权知道,谁是她的亲生父亲。”<br>        雨菡已经下了楼。我听到门外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br>        我说:“可是,如果那个王副县长真的就是他的亲生父亲,她肯定会报复他的。因为这就说明,她的父亲一直有能力照顾她和她母亲,却一直弃她们于不顾。堂堂副县长的女儿居然会沦落到卖身求学、卖身救母的地步,她能原谅他吗?她父亲为了自己的官位和面子,连她妈死都不敢去看上一眼,她能原谅他吗?”<br>        安美冷笑着说:“她凭什么要原谅他?她为什么不可以报复他?他害了她母亲一辈子,也害了她一辈子,他难道不该付出点代价?”<br>        我说:“她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报复他?”<br>        安美说:“我也不知道。反正总不至于杀了他。最多不过揭发他,让他脸面丢尽。”<br>        雨菡这一走,直到半夜才回来。我和安美都睡不着,开着灯等着她。<br>        我们看到,她的脸上虽然有哭过的痕迹,但神情非常平静,这才放下心来。<br>        雨菡说:“谢谢你,安美。你解开了我埋在心底29年的最大的谜团。”<br>        王副县长竟真的是她的父亲!<br>        雨菡找到了何老师,说了安美教她的那些话。她看到何老师脸色顿时变得苍白,神情慌张,语无伦次。<br>        何老师开始还想否认。但雨菡进一步说:“你不用再瞒我了,我连他的办公室电话和手机号码都知道了。”她把抄着那两个号码的纸丢在何老师面前。<br>        何老师顿时沉默了。<br>        雨菡说:“现在我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一直不肯告诉我他是谁,原来他的身份这么特殊。其实你根本不是为了帮我妈,也不是为了帮他,你是在帮你自己。你和我妈一样只不过是个师范毕业生,本来只能分配到乡村小学的,后来是谁帮你调进了县实验小学?你读完自考,又是靠谁顺利地进了县中学?你能分到这套房子,他也出了不少力吧?”<br>        何老师就哭了起来:“雨菡,不要这样说我,你说的都不错,他是一直挺照顾我,可我和你妈的姐妹情也是真的啊!”<br>        她这才告诉雨菡,当年她娘和她不仅是同桌,还是上下铺。两人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说的知心姐妹。<br>        她妈才貌双全,是大家公认的校花。学校老师也很器重她。<br>        王永和她们是同班同学,王永成绩一般,但出身很好,父母都是县里的干部,关系网很宽。王永外表长得俊,很会为人处事。进学校不久就当了班长。<br>        那年班里开联欢晚会,同学们撺掇着两人合唱了一曲《天仙配》。她妈唱七仙女,王永就唱董永。<br>        没想到两人这一合唱竟唱出了感情。学校不允许谈恋爱,两人怕被别人知道,就做得很隐秘,当着别人的面还故意吵过几次,做出不合的样子。她妈只把这事悄悄告诉了她。<br>        到了毕业那年,有一天晚上,她妈和王永到学校后山上约会,直到半夜才回来,还是她为她妈做的掩护。 <br>        没想到几个月后,她妈的肚子就开始鼓了起来。她这才知道,就在那晚,两个少男少女竟偷吃了禁果。<br>        王永知道她妈怀孕的事后,把她们俩叫了出去,一见面就给他们跪下了。<br>        他要她们帮他保密,无论如何都不要把他说出来。他父母在县里多少也算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做出这种事来,他父母就没法做人了。<br>        他哭得很可怜,说要是到了那一步,他就没法活了。<br>        她妈也哭了,但当即就很坚决地表态:她是心甘情愿和他好的,她不会连累他。她先想办法打胎,如果不幸事发,无论如何,她都绝不说出他来。就算要死,也由她一个人去死。<br>        但那个时候根本买不到打胎药,一个女学生也找不到可以堕胎的地方。她帮她妈想了许多土办法打胎:跳绳、揉肚子、吃泄药------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br>        一天上体育课,体育老师看出了异常。马上,这件事就闹得全校皆知了。她妈一直信守自己的诺言,宁可被开除,也不肯说出他来。校长就通知她外公来领人了------<br>        何老师说:“他看你妈成了那样,心里也很难过。你妈刚走那些天,他几乎天天都在哭。可他也没办法呀,他也只不过是个18岁的少年,他怕呀!后来毕业了,他父母帮他活动了关系,直接就分进了教育局。他再想去找你妈,却又怕你外公扭着他不放。这一拖就拖到了你妈出嫁。他以为你外公肯定会把你妈肚子里的孩子打掉,所以从来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一个你------”<br>        后来,他爸娶了老县委书记的幺女儿。再后来他爸当上了教育局副局长、局长。<br>        他一直不敢去找他妈,但何老师却找到了他,求他帮忙调动工作。她从来不在任何人包括他面前,提起她妈的事,但大家都心照不宣。对何老师的请求,他自然是满口答应,全力以赴------<br>        直到何老师成了雨菡的老师,她和王永才知道,原来当年的事并未结束,他竟有个女儿。<br>        再后来的事,雨菡就都知道了。王永一直想帮她们母女俩,可是他又不敢暴露身份。那时他正是副县长的热门人选。所以即便她的疯娘在半夜里跑出去,他也不敢去追,不敢去找,即便她的疯娘摔伤了,命在旦夕,他也不敢去看望,只能让何老师出面送点钱-。而她妈病危,正碰上县长位置空缺,他代理县长职务,就更不敢轻举妄动了,直到她妈死了,他也只敢托何老师送个花圈-----<br>        听完所有的往事,当着何老师的面,雨菡一滴泪都没有流。<br>        她平静地说:“原来是这样。过去的就过去了吧。明天我就回重庆了,以后有空再来看你。”<br>        何老师问她,要不要见见她父亲?<br>        她摇摇头:“不必了。相见又不能相认,还不如不见的好。你告诉他,我活得很好。叫他有空时,去给我妈上上坟。”<br>        从何老师家里出来,雨菡只哭了一小会儿就不哭了。<br>        她的泪的确早已被透支。她异常冷静,心里在慢慢谋划。<br>        我和安美都看出了,她的平静后面隐藏的风暴。我们劝她发泄出来,但她只是淡淡一笑:“没什么可发泄的,哭又没有泪,笑又笑不出。”<br>        她绝口不提她心里的打算,只是又冲了个澡,就平静地上床睡觉了。<br>        那夜我睡在她身边,一直不能入睡。我听到她的呼吸很沉重,知道她心里一定也正思潮起伏。但她一直闭着眼睛,连身都不翻一下。<br>        我想劝慰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我揣摩着她此时的心境,倒悄悄流了几滴眼泪。 <br>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起身前往重庆,准备继续拍摄。<br>        小丁开着奔驰车给我们带路。可当车在重庆停下时,我才发现杜雨菡不在车上。<br>        中途不知什么时候,她悄悄下车走了。<br>        小丁带我们去了雨菡当年读书的学校,去看了她和李海涛盟誓的地点。又带我们去了他们曾经租房同居的地方。<br>        现在这套房子的户主是雨菡。她早就买下了它,却从未去住过。<br>        就在那套一居室里,她一生的梦破灭了。<br>        房里的摆设都还没变。看到那张靠窗的双人床,看着那小小的餐桌,想着两人当年共同生活的情景,我的心里充满了感伤。<br>        小丁指着小沙发前的茶几,说:“那天晚上,杜小姐就是在这里用点钞机点钱------”<br>        我的心隐隐作痛起来,想象着那惨烈而荒诞的一幕:那男人卖了她,她还帮他数钱,他偷眼看钱,欣欣然似有喜色,她的脸上带着绝望的冷笑----<br>        晚上,趁着月色,我们来到了当年雨菡跳江的地方。如今桥上灯火通明,车来车往。谁都不知道5年前,这里曾上演了多么悲惨的一幕。<br>        就在这里,一个对未来充满憧憬、对爱情充满渴望的纯情女子死去了。现在的雨菡,是一个不知欢乐为何物、满心满肺都被仇恨充填的幽灵。<br>        她要来报复了,她要把所有伪装的完美都撕成碎片,她要让所有虚拟的幸福都回归真实。<br>        在那幢奶白色的欧式别墅里,我见到了秦关。</P>
[此贴子已经被天马流星于2006-7-10 16:07:24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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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24 11:10:55 | 显示全部楼层
  别墅长廊上的白纱仍在,崭新如雪。<br>        他坐在长廊上抽着雪茄。如一株孤寂的松。<br>        这个笑傲商界的富豪,虽已年约五旬,可看上去,比他的实际年龄年轻得多。他很温和地请我坐,没有一点儿大富豪的架子。<br>        我一边和他闲聊,一边暗中打量他。<br>        他相貌平平,个子不高,还不足一米七。身材也已发福,腆着个肚子。但他气质沉稳从容,自有一股非凡之气。他的神情略显忧郁,偶而抬眼扫视,眼中锐芒一闪,却如光如炬。<br>        这样一个成功男人,不知道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依靠。他的外表虽不足取,可他的财富,早已弥补了这点不足。<br>        男人,只要坐拥财富,就如雪衣侠士,持了倚天之剑,临风而立,足可令无数女人竞折腰。<br>        秦关说:“我知道你迟早会来。其实,雨菡根本不用这么自己折磨自己,但她一意孤行,我实在拿她没有办法。”<br>        他也有没有办法、无能为力之事。<br>        他的财富为他带来了无数世人想要的东西。可他真正想要的,却是再多财富也换不来的东西。<br>        他游戏人生,阅尽春色。然而三春开尽,他惟一想留住的那一抹嫣红,却开在了别人的后花园里。<br>        他不动声色,他悄然谋划。轻轻松松,便将一棵看似长得苍翠的爱情连根拔起。<br>        然而,斩草并未能除根。<br>        只因这根并非长在泥里,而是长在雨菡的心里。<br>        雨菡,自是一幅人间绝景。但一入他的画中,碧水青山仍在,却已无风致。<br>        这世上本无完美。纵如和氏之璧,也有微暇。雨菡,就是他这一生掩不了的暇疵。<br>        我说:“那天晚上,给雨菡打电话、想要阻止她上我节目的,就是您吧!”<br>        他点点头:“是我!她要报复李海涛,我很理解她,也支持她。可是,报复的方式很多种,她偏偏选了最让人不可思议的一种。”<br>        我说:“其实,她还是很在意你的感受。在开始拍摄这期节目前,她就要求我不要点你的名,也不要提到任何有关你的资料。”<br>        他苦笑了一下,说:“我知道,其实她还是有点爱我的。可是她自己偏不承认,偏不接受。她很偏激,她认为一个女人,一生只能爱一个男人。她拒绝相信,爱情是可以再生的。她说,只有了结了她和李海涛的过去,她才能和我好好地生活在一起,就如当初,她一定要把我送她的东西都还给我,才能无牵无挂地和李海涛在一起一样。她说,她不能欺骗我,无论是出于爱,还是出于恨,只要她觉得她心里还有李海涛的影子,她就不能嫁给我。”<br>        我说:“她外表柔弱,个性却很强。她有许多做人的原则,有些在我们看来很奇怪,可是她却非坚守不可。”<br>        秦关点头:“你说得不错。这正是她让人敬、让人爱、让人怜却又让人怕的地方。她太钻牛角尖了。这次,她没随你回重庆,一定是返回老家找她父亲去了。我打电话,她也不接,我真担心她会出事。”<br>        我安慰他:“不会出什么事的。雨菡本性善良,再怎么恨她生父,也不可能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她的性情,幸好是遇上了你,有你护着她,不然在这个社会上,她很容易受伤害。”<br>        秦关叹息一声,说:“其实,我才是伤害她最深的人。从一开始,就是我错了。我用最错误的方式得到了她的人;后来,我又用更错误的方式想得到她的心------她说过,她怨我,怨我为什么从一开始就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定错了位?如果我最初只想要她的人,倒也罢了,为什么以后却要得寸进尺要她的心,而且,恰恰是在她已经把心给了别人的时候?她怨我,为什么总是与她错过,让她无法回头。”<br>        他叹息着,满眼疑惑。他不明白,爱情要在怎样的时机发生,才算是不偏不倚,不早不晚,不愠不火,恰到好处?<br>        我淡淡笑了一下,没有答言。爱情,不是普通标的,可以明码实价地买了去,可以强取豪夺地争了去。我不知道,他这算不算咎由自取?<br>        雨菡,这个历经人间沧桑,却偏又涉世不深的女子,她始终活在自己的梦里。她是那么追求完美,心态近乎幼稚。<br>        她以为,为富者必不仁,所以她宁可选择一个穷小子。她不知道一个人的品质,其实和财富的多少并无关系。其实,获得了物质满足的人,可能会更想获得情感满足,爱情就象一辆豪车,即便买下它了,还需要终生维护,这样才能延长它的寿命。而养护一辆车的费用,远远高于买车的费用。<br>        她以为她的爱,足以富甲天下,却不知, <br>      李海涛更需要的,是实实在在、看得见、摸得着的财富。她给了他一辆豪车,他却养护不起。不但养护不起,他干脆把车都卖了,以换取真金白银。<br>        在男人眼里,没有浪漫,没有完美。金钱比浪漫更浪漫,比完美更完美。<br>        见我默不作声,秦关也似乎找不到话题。他一边抽着雪茄,一边不停地看我,眼神复杂,似乎有满腹心事,却欲言又止。<br>        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讲?对我作的这期节目,你有些什么要求?我会尽量满足。”<br>        秦关犹豫了一下,说:“如果可能,我希望你放弃这期节目。”<br>        我问为什么,秦关却又沉默了。<br>        过了许久,他才说:“我只是希望,悲剧不要再继续发展下去。她如此沉溺过去,让我很担心。她已经付出了半生的幸福,我不想她把自己后半生的幸福,也做了前半生的陪葬。”<br>        我说:“我也希望雨菡放弃。可是我答应了她的,帮她这个忙,我不能失约。她已经把我当朋友了,我不想让她失望。”<br>        秦关看着我的眼神,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我知道她的魅力,她自有办法让你也为她着迷。无论在商场还是情场,我都身经百战,可是在她面前,我却一败涂地。我只希望,你能用你的魅力去打动她,走近她,说服她,即便不能让她学会宽恕,也要让她知道放弃。”<br>        我说:“我尽力而为。这期节目上不上,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更在意的是雨菡的幸福。”<br>        秦关点点头,露出一丝微笑:“沈小姐,你是一个善良的人。祝愿你好人有好报。”<br>        我很奇怪,他最后一句祝福,并不是送给雨菡的,却是送给我的。我知道自己是一个好人,我从来没有做过坏事。<br>        可是好人一定会有好报吗?<br>        在这个时候,这句祝福突兀而来,让我摸不着头脑。<br>        离开重庆时,距七夕还只剩半个月了。<br>        此时,我已沿着雨菡当年的足迹走了一遍。她这29年的人生轨迹,已深深地、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中。有了这样深切的体会,我想我写出来的台本,应该是空前的好,空前的动人。<br>        我知道,雨菡必定是回县城去了。以她的性格,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她不可能一走了之。她一定会去报复。<br>        可她究竟会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来报复她的亲生父亲呢?上门哭闹?四处告状?请人揍他甚至——杀了他?<br>        我想和她通话,阻止可能发生的悲剧。可是,她的手机一直关机。<br>        结束所有前期拍摄,我们的采访小组回到了成都。<br>        过了两天,安美又赶回雨菡的老家去了。这个热心肠的姑娘放心不下她。<br>        我本来也想去,但时间不允许了,我得赶写台本,参加后期制作。<br>        一个星期后,我已经完成了这期七夕特别节目。试播带在送审时遇到了一点麻烦,台长说这期节目里有“贫困少女卖身求学”的情节,太负面,社会影响不好,需要修改。他要我们淡化这个细节,改为“贫困少女禁不起诱惑傍大款”或者是“贫困少女为救病母结交富豪男友”。<br>        我照后一个说法改了。台长还有一点不放心,说这件事太匪夷所思,虽然是一个以访谈为主的节目,主要内容都是采访对象自己陈述的,但也有可能惹来麻烦,因为尚未找到那个负心郎,她所说的一切都未能得到证实,弄不好可能引来官司。<br>        我就有些不耐烦了。我的冲动态度让台长很不高兴。他通知我们的栏目主任,把另一位主持人做的备选带一起送到他办公室里,他要再仔细研究一下。<br>        我疲惫不堪地赶回家去,倒头便睡。迷迷糊糊之中,我听到手机响了,我正睡得香,不想接,便把手机塞在枕头底下,继续睡。<br>        没想到手机不停地响,我闭着眼睛接了手机。<br>        话筒里传来安美焦急的声音:“天哪,你总算接了,雨菡出事了!”<br>        我一下子惊醒了,翻身坐起:“出了什么事?”<br>        安美说:“她被公安局治安大队给抓了,说她涉嫌卖淫-----”<br>        我的头轰的一下:“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br>        安美说:“我也不知道。我一回来就怎么也找不到她。打她手机她也关机。今天晚上好不容易打通了,她才告诉我说,她在公安局治安大队。我问她出了什么事,一个男人抢过电话对我说,他是警察,杜雨菡涉嫌卖淫正在接受调查。我就说我是律师,是杜雨菡的法律顾问,我要求介入调查。我刚叫我的助手帮我开了律师事务所的介绍信,你要不要和他一同过来?”<br>        我说,你叫他马上过来接我,从床上一跃而起。<br>        安美的助手一路飞奔,在高速路上时速达到了140码。5个小时后,我们就赶到了县公安局治安大队。<br>        此时天色已经微亮。雨菡已经作完笔录。<br>        她的神情异常平静,若无其事地说:“已经没事了。”<br>        安美亮了律师证和介绍信,警官同意我们与雨菡单独交谈。<br>        我们把雨菡拉到一边的角落里,焦急地问她究竟怎么回事,她说:“没什么,是我自己报的案------”<br>        她的脸上带着一种冰冷而诡异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br>        我们更糊涂了,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惊呼:“雨菡,怎么是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要毁了他,也要毁了你自己啊!”<br>        是何老师,她冲进来,颤抖着说:“想不到你的报复是这么惊世骇俗,你简直疯了!”<br>        安美拉着何老师说:“倒底怎么回事啊?”<br>        何老师用狐疑的眼光看着我们,嘴唇动了两下,终于忍住了,转头对雨菡说:“雨菡,你出来,我们好好谈谈。”<br>        雨菡却动也不动:“没什么好谈的。”<br>        何老师急道:“现在,只有你才能挽回一切。”<br>        雨菡冷笑道:“来不及了,我也挽回不了的。何况,我根本就不想挽回,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br>        她看着一头雾水的安美和我,说:“没什么,她不敢告诉你们,我却无所谓,我没有什么不能告诉你们的。我早就跟你们说过,我要报复,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报复。”<br>        雨菡接下来讲的事,把我和安美都惊呆了。这的确太匪夷所思了!<br>        雨菡回到县城后,给自己取了个化名:柳媚。<br>        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守候在王永回家的路上。<br>        当王永挟着公文包迎面走来时,她故意和他撞了一下,再假作高跟鞋扭了脚,摔倒在地。<br>        王永扶起了她,她装作痛苦的样子,要王永送她上医院。检查完了之后,她娇羞地向他道谢,说要请他吃饭。<br>        对她这么一个漂亮女人的邀请,没有男人能拒绝。<br>        王永也没能拒绝。他们在一起吃饭,席间,她频频敬酒,媚眼乱飞。最后,她给他留了电话号码。<br>        这番艳遇让王永心痒难耐。第二天,他就给那位美丽风骚的“柳媚”打了电话,说要回请她-----<br>        在一个星期的时间里,她成功地勾引上了他。<br>        昨天晚上,他又约她吃饭。吃完饭后又殷勤地表示要送她回家。她就把他带回了自己租的一套房子。<br>        一进门,他就迫不及待地抱住了她,说只要她肯跟他,他保证不会亏待她。<br>        她半推半就地说,那你得给我500块钱。王永忙不迭地掏出钱包,数了5张百元大钞给她。她把钱放在床头柜上,说,你先上床等着,我去洗个澡。<br>        王永脱了衣服躺上了床,她在卫生间里,故意把水声开得哗哗,却暗中用手机拨通了县公安局治安大队的报警电话。当然,她也不忘给王永家里打了一个电话。<br>        然后,她掏出一只早就准备好的避孕套,把它吹大了之后往里吐了点唾沫。做完这一切,她就开始真的轻松地洗头洗澡。<br>        进门时,她就故意没把门锁死。等她算准时间警察就要到了时,她穿着三点式披了件浴巾钻出了浴室。把装着唾沫的避孕套悄悄丢在床前。<br>        警察冲了进来,抓了个“现形”。赤身裸体的王永紧紧裹着毯子,狼狈不堪。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隐秘的约会也会被警察知道?<br>        警察一看被举报的“嫖客”居然是堂堂的王副县长,也顿时愣住了,出了门开始打电话向局领导汇报-------<br>        看到一切都照她设想的进行,她却不慌不忙地拿上裙子,钻进卫生间穿戴好,微笑着走出来,看着恨不得钻进地洞的王永。<br>        王永反应过来,语无伦次地对警察说:“这是个骗局,是个陷阱,她是故意的------”<br>        警察们看看他,又看看坐在一旁若无其事的雨菡,再看看床头,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br>        他顺着警察的眼光,就看到了床头地上那凭空多出来的避孕套。<br>        他哭丧着脸说:“那不是我用的,与我无关-----”<br>        他一眼瞥见床头放着的那几张百元钞票:“那,那也不是我的-------”<br>        此刻,他的任何辩解都显得是多么苍白。<br>        警察们尴尬地看着他,眼神都很复杂,很古怪。有个年轻的警察想笑,却又不敢笑。那肉笑皮不笑的表情真有说不出的滑稽。终于,这个年轻警察忍不住了,深藏的笑意就如海浪一样,一层一层地浸润出来------<br>        他终于意识到,面对如此“确凿”的证据,他的辩解只能是徒增笑料。要不了三天,这个巴掌大的小县城,就会传遍他的风流韵事,传遍他被捉奸在床后的狼狈样。而经过无数人的加工,最后的版本必定比现在的情况,更要精彩一百倍。<br>        他的脸上打翻了颜料铺,赤橙红黄蓝靓紫,不停变幻,对着她吼道:“你这个贱货,你究竟是谁?你为什么要害我?”<br>        她的眼中闪着光,是炽热的阳光直射在冰山上反射出的那种光,她的嘴角带着笑,这笑,是一把锥子,一把钢刀,足以将王永碎尸万段。<br>        她慢慢走过来,微笑着将嘴凑在他耳边:“你还记得杜丽华这个名字吗?我不叫柳媚,我叫杜雨菡,我是她的女儿-----<br>        王永一下子瘫倒在地,仿佛五雷轰顶,震散了他的魂魄。<br>        他不能置信地看着她:“你,你-----你!”<br>        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在他耳边说:“这是你应得的报应!如果你是个正人君子,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你要么选择当一个禽兽,要么选择当一个嫖客。”<br>        王永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浑身不停颤抖,一如风中的枯叶。<br>        公安局长很快亲自赶了过来,神色尴尬:“王县长,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是你?”<br>        王永抱着头,揪着头发,哭了起来。<br>        紧跟着,王永的老婆就赶来了。一看到王永衣衫不整的狼狈样,她冲上前就狠狠给了他一计耳光。<br>        王永低垂着头,一言不发。<br>        他老婆还想冲上去打雨菡,但被王永拉住了。王永痛苦地说:“别再闹了,一切都是我的错。”<br>        他老婆朝雨菡脸上吐了一口唾沫:“你这个贱货,狐狸精!”<br>        雨菡却一点也不生气,若无其事地拿出张卫生纸把脸上的唾沫擦了。她从地上拎起那个装着唾沫的避孕套,微笑着对他老婆说:“县长夫人,您老公的床上功夫挺不错嘛!”<br>        他老婆顿时差点昏了过去。<br>        王永痛苦地看着雨菡:“你,你真是疯了!你,你就这么恨我吗?”<br>        公安局长看出了这不是一起普通的卖淫嫖娼案,其中必定另有隐情。他叫大家先出去,让王县长穿上衣服再说。<br>        他把雨菡叫到一边,亲自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你和王县长是什么关系?” <br>        雨菡脸色苍白,神情冰冷:“我们刚认识几天,他给我钱,要我陪他睡,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br>        公安局长说:“报案的是个女人,你知道是谁吗?”<br>        雨菡说:“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br>        公安局长说:“能告诉我你的手机号码吗?”<br>        雨菡笑了,目光如刀:“局长大人,您可真聪明啊!不过,就算是我报的警,那又怎么样?我嫌他钱给少了,我一气之下就报警了,行不行啊?我们这起案子,就是卖淫嫖娼的案子,他和我之间的关系,就是嫖客和妓女的关系,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你们已经捉奸在床,还不依法办理吗?”<br>        公安局长惊讶地看着她。他一辈子办案无数,可从来没有办过这么奇怪的案子。眼前这个女子,和王副县长显然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可那仅仅是普通的男女关系吗?<br>        他把一行人全都带回了治安大队。雨菡交给其他警官做讯问笔录。他亲自讯问了王永。<br>        可王永说:“她说得没错,我没有什么好辩解的。我错了,我禁不起诱惑,犯了党纪国法。你们按照规定,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br>        公安局长就把这件怪事告诉了他老婆。让他老婆做做王永的思想工作。<br>        王永低着头什么也没说,只是叫他老婆给何老师打个电话,叫她过来带雨菡走。<br>        他老婆此时也看出了其中的蹊跷。她给何老师打了电话。<br>        何老师赶来一看,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勾引”王永的正是雨菡!<br>        她吃惊得差点儿昏倒。<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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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24 11:11:34 | 显示全部楼层
<>   正文 第二十六章<br>    </P>
<><br>        现在听雨菡把一切过程都讲了出来,何老师连声说:“你疯了,你简直疯了!你这是乱伦啊,你这是违背天理啊!”<br>        雨菡冷笑道:“人伦是什么?天理是什么?我从小就没有父亲,我妈又是个疯子,没人教过我。”<br>        何老师痛哭起来,出去找王永老婆去了。两个女人在一旁唧唧咕咕不知说些什么。<br>        我看到,王永老婆的脸色白一阵的红一阵,嘴巴张得半天都合不拢。但她必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就镇定下来。<br>        那女人走了进来,温和地对雨菡说:“原来你是他的亲生女儿。”<br>        雨菡淡淡地看着她,不说话。<br>        那女人说:“我一直不知道你和你娘的事,否则可能情况会有所不同。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你和我们之间的恩怨,咱们下来慢慢算。我只想提醒你,他必竟是你的亲生父亲。你这样子整他,你妈的在天之灵也不会答应。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你去告诉公安局长,你和他有仇,一切是你故意安排的------”<br>        安美打断了她:“雨菡,别听她的。你要是这么说了,你就是报假案,就是诬告。”<br>        那女人白了安美一眼,继续温言劝雨菡说:“你别担心,只要你父亲没事了,你也就没事了。什么诬告、报假案,这都是小事,我们会帮你摆平的,我保证公安局不会追究你的。”<br>        雨菡说:“县长夫人,您和王副县长真是夫妻一心啊!你和他都是一样的自私,只顾先保全自己,不管别人。其实,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不管我是不是故意的,他要是一个正人君子,我能诱惑得了他吗?别做梦了,我可不是我妈。我妈有多爱他,我就有多恨他!”<br>        “我是不会改口的,我要的就是让他身败名裂。他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说出真相,告诉大家,当年他残忍地抛弃了我们母女,害得我外婆自杀了,我妈疯了,我妈苦了一辈子,所以我现在要来报复他,告诉大家,他居然禁不起自己亲生女儿的诱惑,居然和自已的亲生女儿上床;另一个选择就是什么也不说,承认他是在嫖娼,认罚。这两个选择哪个危害更大,你们自己选。”<br>        那女人脸都绿了:“你是故意陷他于两难,让他里外都不是人。你真要这么狠心地整他?没有他就没有你啊!” <br>        “是啊,没有他就没有我,也就没有我这痛苦的一辈子!”雨菡冷冷地说。<br>        无论那女人和何老师怎么劝,雨菡都只是冷笑。<br>        我和安美在一旁目瞪口呆,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br>        那女人没法了,又去做王永的思想工作。两口子怎么交谈商量的我们没有听见。但显然王永做了后一种选择。因为最后警官做出的决定是,以嫖娼罚了王永3000元钱。这件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了结了。<br>        缴了罚款,王永红着眼走过来,要求和雨菡单独谈一谈,但雨菡拒绝了。<br>        她说:“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这么多年,有多少次机会,你可以改变我母亲和我一生的命运啊,可是自私的你,全都放弃了。我妈为你守候了一辈子,哪怕你能在她死前去看上她一眼,她也瞑目了,可是自私的你,宁愿她抱恨而去。就在我报复你的过程中,如果你是一个正人君子,我也会放弃报复。可惜你只是一个好色之徒。你不但让我恨你,你还让我恶心。”<br>        雨菡跟着我们离开了公安局。<br>        王永的沮丧、王永老婆的诅咒、何老师的痛哭,她都看不见也听不到了。<br>        她一直不说话,坐在车上,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嘴角带着一种淡淡的微笑,眼神迷离,分不清是苦笑还是嘲弄,又仿佛已神游体外,不知所踪。<br>        她这神情让我震惊,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心如死灰。她已游离在生活之外,她已灭绝七情六欲。她既不知欢,亦不识苦。<br>        我和安美都有了这种不祥的感觉:她真的是来报复的,她活着只是为了报复。<br>        她要把所有虚伪的幸福都活生生撕成碎片,她要把所有真实的丑恶都血淋淋地摆在大家眼前。她不仅已不在乎荣华富贵、名誉地位,也已经不在乎生死。<br>        我感到一种深深的恐惧,手脚都一阵冰凉。一个原本那么善良、那么柔弱的女子,是怎样变得如此扭曲、心硬如铁的?<br>        那颗原本水晶做的心,已掉进了仇恨的染缸,无论多少岁月的冲洗,也无法恢复它的晶莹剔透了。<br>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抱着她,哭了起来。<br>        我哭得很伤心,很动情。从进入她的故事以来,我的心里就说不出的压抑,说不出的痛楚。有一种积压的情绪需要渲泄。<br>        现在,正是我渲泻的时候。<br>        她收回那迷离的眼神,深深地凝注着我,良久都不说话。<br>        突然,她叹息了一声,说:“沈可,别哭了。我知道,你是为我而哭。可是我都不哭了,你为什么还哭得这么伤心?”<br>        我抽噎着说:“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哭。你,你太不幸了!”<br>        她幽幽地说:“沈可,你真善良,你是一个好人。你应该过得比我幸福。”<br>        她看着窗外,紧锁着眉头,眼神深邃,似乎在思索一个很难的问题。<br>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的哭声慢慢停止了的时候,我看到她的眉头一下子打开了,神情也轻松起来,仿佛已经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br>        她说:“沈可,我想求你一件事。这可能让你非常为难。”<br>        我说:“你说吧,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帮你。”<br>        她说:“我想通了,我不想报复了。对不起,我想收回我最初对你的请求,我不想上你的七夕特别节目了,我要终止我的计划,可以吗?还来得及吗?”<br>        我愣住了。安美也愣住了。<br>        她不是那么想报复吗?她对李海涛的怨恨,应该比对她生父的怨恨还要深得多。她等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报复他吗?她为什么又想放手了?<br>        如果是以前,我花了那么多代价才做出来的节目,我说什么也舍不得放弃。可是这回不同,当她主动要求放弃时,我竟也觉得轻松起来。<br>        看来她是想通了,她已经走出了她的回忆。她会从此开始她新的生活。生命,必竟是多么多姿多彩啊,何况她是那么年轻,拥有那么多女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br>        我说没问题,台里还有备选节目,少作一期节目对我来说不存在任何损失。我向她祝贺,祝贺她走出了过去,走向新生。 <br>        她的脸色恢复了正常,泛起了血色,微笑着说:“谢谢。”<br>        但安美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并不加入我们之间的谈话。她的嘴动了两动,似乎还有什么疑问,但一看我们那么开心,那么轻松,就不说话了。<br>        回到台里,台长正好来找我。他为难地对我说,那期节目还要做一点修改。<br>        我刚刚摆脱了这半个多月来的郁闷,心情出奇地好。我首先向台长为那天自己的不良态度道了歉。<br>        台长摆摆手说没关系,这么多年了他了解我的臭脾气。<br>        我说我也觉得这期节目有问题,而且我还忙着结婚,所以想主动申请放弃,改播备用节目。<br>        这次轮到台长如释重负了。看来他已经有心想毙我的这期节目,可是碍于我的坚持,还在斟酌。但他有些不解地说:“这次你怎么不坚持了?你不是一向都挺固执吗?”<br>        我有些撒娇地说:“因为人逢喜事精神爽嘛!我都快结婚了,没精力再顽固到底了。”<br>        可是我舍不得把这期节目废掉。我把已完成后期制作的备播带带回了家。我想,我收藏的不仅是一个未能播出的精彩节目,更是一段传奇,一个女人非同寻常的人生。<br>        第二天是个周末。还有一个星期,就是我和李楠举行婚礼的日子了。<br>        李楠昨天就回老家接他母亲去了。他曾接他母亲来成都小住。可老人家住不惯,说舍不得她在老家的街坊邻居们,住在这个大城市,尽是高楼大厦,邻里都互不往来,她闷得慌,就又回去了。<br>        相恋三年以来,我只在她母亲来成都小住时见过几面,她妈已经快七十岁了,耳朵有点背,又不肯戴助听器,和她交谈很吃力,我们见面就很少交谈。只是在一起吃顿饭,礼貌性地聊几句闲话。<br>        下午我接到雨菡的电话,约我和安美出去吃晚饭。她说,她就要回重庆了,这次虽然节目没做成,但彼此都把对方当朋友了,临别时想再和我们聚一聚。<br>        吃过晚饭,她又请我们去唱歌。她的气色好多了,心情也轻松多了。大家在一起玩得很愉快。<br>        雨菡唱了段《天仙配》,果然唱得字正腔圆,很有点严凤严的味道。正唱得高兴,我的手机响了。<br>        我出了包房接手机,原来是李楠打来的。他说他已经回来了,问我在哪里。我说我在唱歌呢,他便说他要过来。我说,那好吧,你来吧!随后告诉他我们在哪个歌城哪个包房。<br>        我回到包房,继续唱歌。一曲歌罢,屏幕上显出了下一首歌名:《杜十娘》。<br>        是雨菡点的。我的心里不由一紧。这首歌我也会唱,但我以前一直觉得它弦律太简单,歌词也有些“土”,反来复去,就是表现杜十娘在那里不停地对她的郎问这问那,现在什么年代了,这首歌显得很不合潮流。<br>        可是自从认识了雨菡之后,我突然对这首歌有了深刻的理解。那真是字字血,声声泪啊!她把杜十娘对李甲的温柔体贴,刻画得那么深刻,以此反衬出李甲是多么绝情寡义。我不知道雨菡为什么还要唱这首歌,难道她还未对李海涛忘情吗?她不是已经决心放下过去走向未来了吗?<br>        “孤灯夜下,我独自一人坐船舱。船舱里有我杜十娘,在等着我的郎。忽听窗外,有人找杜十娘,手扶着窗栏四处望,怎不见我的郎。郎君啊,你是不是饿得慌,如果你饿得慌,对我十娘讲,十娘我给你做面汤啊;郎君啊,你是不是冻得慌,你要是冻得慌,对我十娘讲,十娘我给你做衣裳啊------十娘啊杜十娘,手捧着百宝箱,纵身投进滚滚长江,再也不见我的郎------”<br>        雨菡唱得非常投入,我看到有泪从她脸上滑落。<br>        我和安美心下都一阵黯然。这首歌,真的是她这一生的真实写照。我不禁又想起了那个晚上,李海涛正在秦关的别墅讨价还价,她在家里一遍遍热了饭菜等他的情景,想起了李海涛负心归来,一言不发躺在床上盘算怎么给她讲,而不知情的她还在关切地问他饿不饿、冷不冷的情景------<br>        唱完这首歌,雨菡抹掉脸上的泪,抱歉地对我们说:“对不起,我又控制不住自己了。那天晚上的事,对我的刺激实在太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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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24 11:12:1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七章<br>      </P>
<>        雨菡沉默了一下,款款地说,小时候,她看了“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柔肠百结,经久不忘。她一直不明白,在随李甲归乡的路上,杜十娘明明携了百宝箱,明明知道李甲在为未来的生活之资犯愁,她为什么不实告了他?这样,一切悲剧都不会发生。他们的命运都将改写。<br>        现在她才明白了,那是杜十娘在拿自己的命做赌注啊!<br>        十娘阅人无数,岂能看不出李甲的懦弱与动摇?无奈情根深种,进退两难。<br>        最终,她毅然随了他去,押上的,是自己一生的幸福,乃至性命。<br>        她明知有了百宝箱,所有矛盾将迎刃而解,她与李甲,自可缠绵恩爱,举案齐眉,自可白头到老,儿孙满堂。<br>        可她,偏要一意孤行,逼取真相!<br>        她是如此追求完美。<br>        她要他的爱情,不仅金玉其外,也须金玉其内。如非完美,宁可不要,宁可拼个玉碎。<br>        好一场豪赌!<br>        她藏了百宝箱,隐了心里话,一路察言观色,暗自揣摩。这李郎,对她可是一腔真情意?可敌得过贫贱,敌得过诱惑,敌得过威逼?他,可堪她托付终身,至死不疑?<br>        她得了他表面的温存,还要探询他内心的思想。<br>        幸福明明唾手可得,她却偏偏索要真相。<br>        她太贪。<br>        表相一点点剥离,真相一点点呈现。<br>        果是血淋淋,冷冰冰,如一团破败的乱麻丝絮,扭绞纠缠,丑陋不堪。<br>        她输了。<br>        所以,她惟有死。<br>        她的爱只有一次,和她的生命、灵魂胶着在一起。<br>        爱死了,她便死。<br>        这才是杜十娘的悲剧所在,须怪不得李甲。 <br>      “完美”如李甲,亦是虚幻,又何况孙富?何况世间芸芸浑郎浊男?纵使千古流传的爱情佳话,又有哪一段没掺半点杂质,真真能冰清玉洁?<br>        这世上,哪有完美?人性,有那么多卑劣。<br>        十娘顿悟,一生追求,永是镜花水月。所以,不如离了俗世,永脱尘劫。<br>        杜十娘的心思,雨菡果然看得透,悟得明。只是她,难道也要学她?<br>        气氛顿时压抑起来。<br>        我望着她,泪眼婆娑。<br>        雨菡说,不要哭。沈可,不要哭。我已经放弃报复了。我不是十娘,我只是触景情伤。<br>        安美就提议放一段迪士高,大家疯狂地跳一跳扭一扭,把所有的不快乐都甩在脑后。<br>        我们一致赞同。<br>        音乐响了起来,震耳欲聋,天崩地裂。<br>        雨菡拉着我的手,和我跳个不休。她冰冷的手,慢慢热了起来。<br>        所有的不幸都仿佛离我们远去。跳完舞,大家心情又好多了,于是继续划拳喝酒,接着唱歌。<br>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李楠还没到。我不停地出去给他打手机,他却关机了。<br>        看到我魂不守舍的样子,安美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李楠刚才打电话说要过来,却到现在还没来。安美说,他是不是突然有什么急事。我说可他手机也打不通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安美说,可能是他手机没电了吧。<br>        雨菡突然说:“我们不玩了,散了吧。”<br>        现在还不到晚上11时,要的一打太阳啤刚喝了一半。安美说;“玩得正高兴,怎么不玩了?你明天就要走了,也不和我们多玩会儿?”<br>        雨菡勉强笑道:“你看沈可心不在焉的样子,人家急着要回去找老公啊。”<br>        我笑着说:“没关系,等明天再审问他不迟。”<br>        雨菡说:“我明天一大早就要走,也要早点休息。大家还是散了吧。”<br>        我说:“我的婚礼你不参加了吗?”<br>        雨菡说:“不参加了。我这人晦气得很,不适合参加人家的婚礼。”<br>        走出歌城的大门,雨菡握着我们的手,和我们道别:“谢谢你们,陪我渡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这一别,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br>        她的神情幽怨,眼神迷离,似乎有点心神不宁。 <br>        我说:“会的,肯定会再见面的。成都重庆这么近,开车三个小时就到了。要见面还不容易。”<br>        她叹了口气,说:“但愿如此。”<br>        我看着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心里忽然有些不安起来。<br>        她慢慢地走向停车场,昏黄的路灯,将她清瘦的背影,拉成一个长长的模糊的影子。晚风很凉,扬着她长长的秀发,似要将她,不轻意地带去远方。<br>        我和安美目送她的背影,直到她被夜色慢慢吞没。<br>        我做梦也想不到,这一别,竟是永别。<br>        第二天一早,李楠主动给我打电话来了。我问他昨晚哪里去了,他说本来是要来找我们的,半路上遇到几个哥们儿,硬拉他喝酒去了。一直喝到今天凌晨才醉醺醺地回家。中途他本想给我打个电话说一下,可手机恰好没电了。<br>        我顿时释然,紧张了一晚的心放了下来。<br>        上午,我先到台里去发了我的婚礼请柬,然后开着车去给各个亲朋好友送请柬。<br>        请柬是李楠亲自设计的,非常雅致,上面还印了我们的结婚照。<br>        刚送了几份请柬,我突然觉得有些头昏,心里作呕。<br>        我把车停在路边,却又吐不出来,只吐了几口酸水。想起这个月的例假没来,我突然想到,莫非自己怀孕了?<br>        我把车开到了医院。一边做检查一边给李楠打电话。他很快赶了过来。正好检查结果也出来了。<br>        医生笑着对我说:“恭喜你,你怀孕了。”<br>        李楠发出一声欢呼:“我要当爸爸了!”一把抱起了我。<br>        我满面通红,说:“你高兴什么,我可还不想当妈妈呢!”<br>        李楠说:“你别骗我了,上次我们去逛商场,你看着那些婴儿用品就两眼放光,这样摸摸那样看看,路上要是遇见个可爱的小宝宝,你都要上去逗一逗,你不想要孩子才怪!”<br>        我的心事被他看穿,忍不住给了他一拳:“看把你美的。难怪我这段时间老觉得疲倦,睡觉总也睡不够。”<br>        李楠说:“时间倒正合适,才一个多月,还看不出来,不影响你穿婚纱。”<br>        他马上就打电话把这个喜讯告诉了他的母亲和我的父母,三个老人家都高兴得不得了。<br>        我随后给安美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这个好消息。<br>        可电话那头并没有传来我想象中的夸张尖叫,她的声音听上去一点也不喜悦。<br>        她淡淡地说:“是吗?”<br>        我问她怎么了,为什么一点也不开心,是不是有什么事。<br>        她说没什么,她正在忙一个案子,忙得焦头烂额,随后就打起精神向我祝贺。<br>        我说那你忙去吧,谁不知道你是个工作狂。<br>        在送我回家的路上,李楠不经意地问起我:“昨晚和谁一起唱歌呢?就你和安美吗?”<br>        我说:“还有一个人,是我的一个采访对象,不过现在已经是我的好朋友了。”<br>        李楠板着脸说:“男的还是女的?”<br>        我笑着推他:“这么容易吃醋啊?当然是个女的。她本来想上我的七夕特别节目的,不过后来又取消了。”<br>        李楠说:“上你的七夕特别节目?她的故事是不是很精彩?”<br>        我想起雨菡的遭遇,心情又有些沉重起来,叹息着说:“精彩是精彩,可是太惨了。她一生就想寻找一段完美的爱情,可她虽然付出了真心,那个男人却禁不起诱惑,居然把她出卖给别人,最后还逼得她跳江,差点儿死掉。唉,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坏的男人?她这次来成都,就是准备来报复这个男人的。”<br>        李楠说:“那她找到那个男人了吗?”<br>        我说:“暂时还没有。本来她想通过我们的节目去寻找这个男人,后来她又突然决定不上这个节目了。”<br>        李楠说:“那她还想报复那个男人吗?”<br>        我说:“不知道啊。她的心思我也弄不清楚啊。咦,你怎么问起我的工作来了,你不是从来不问吗?”<br>        李楠笑着说:“你们搞新闻的,经常接触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我们普通人肯定很好奇。平时不问,是因为你总是一谈工作就不耐烦,今天难得你心情好,就随便聊两句。”<br>        我们的话题随后就转到了孩子身上。一提起孩子,我就开心得不得了。<br>        我忍不住开始幻想那粉红色的小指头和那圆溜溜的小屁股------<br>        接下来的几天里,李楠一直不见踪影。给他打电话,他说他还有一些杂事没有处理好。他说,他必须赶在婚礼的前一天,把所有已经接下的生意都做好,才能安安心心陪我渡蜜月。<br>        农历7月初6的早上。我到美容院去做护理。明天就要举行婚礼了,我要好好保养一下我的肌肤。<br>        就在这时我接到了安美的电话。她约我到翠苑茶楼喝茶。<br>        我说我没时间,我忙着到美容院去做护理:“不如你也来做个保养吧,你是我的伴娘,到时候我肤如凝脂,你却皮粗肉糙,多不般配呀!”<br>        以往我这样开玩笑,安美一定会反唇相讥。可这会儿她一点笑意都没有,口气很严肃:“我有急事,我想马上见到你。我知道你忙着为明天的婚礼做准备,可我这是更着急的事,你一定要马上过来。”<br>        一听她这口气,我就知道她一定遇上了特别为难的事。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有事就是我有事,我马上调转了方向,说十分钟后就到。<br>        到了翠苑茶楼,安美早已在老位置上等我了,茶也早就泡好了。几天不见,我发现安美憔悴了许多,眼里还布满血丝。<br>        我取笑她说:“办什么案子这么耗神?明天你这样子当我的伴娘,会把客人吓倒一大片的。”<br>        安美不理会我的取笑,说:“我遇上了一件难事。我从来没有遇上过这么难办的事。我想找你商量一下。”<br>        我说:“说吧,我正洗耳恭听呢!”我招手叫服务员给我换杯白开水。<br>        安美说:“怎么,不喝茶了?”<br>        我笑着对安美说:“以后这段时间你都不要请我喝茶了。你知道我怀孕了,医生说孕妇不能喝茶,也不能喝饮料,最好是喝白开水。我这个准妈妈,可得为我将来的宝宝着想啊!说吧,什么难事把你难成这样。”<br>        安美说:“是这样的,我在调查一件案子时,无意中发现个情况----这个情况和我的一个好朋友有关,我要是说出来的话,一定会非常伤害她,可我要是不说,她迟早还是会受伤害。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br>        一向口齿伶俐的安美不知为何说话变得结巴起来。看得出她内心的矛盾有多么激烈。<br>        我说:“接着讲吧,讲具体点,我才好帮你出主意。”<br>        安美的眼神更加忧郁不安起来,她有些结巴地说:“我这个好朋友也快、快结婚了。可我无意中发现,她的未婚夫一直在骗她,他是个大坏蛋。你说我该不该告诉她?告诉她呢,她肯定会非常难过,因为她很爱他,她一直自以为过得很幸福,可要是不告诉她,她就要嫁给这个大坏蛋了,我又很担心。”<br>        我不加思索地说:“要是我,我就会告诉她。因为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可不能让你的好朋友嫁给一个大坏蛋。将来她要是知道了,不是更伤心吗?”<br>        安美说:“可,可要是她,她恰好又已经怀孕了呢?”<br>        看着她紧张万分、局促不安的样子,我突然有些醒悟,不安起来:“你说的这个朋友倒底是谁?”<br>        安美带着哭腔说:“我这个朋友明天就要结婚了,我就是她的伴娘啊!”<br>        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安美,你说的是我吗?是我吗?”<br>        不可能,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不会是我,不会是我,绝不会是我!<br>        可是安美抱着我,哭出了声:“对不起,可是我不能不说啊!”<br>        我握着水杯的手开始颤抖:“你说李楠一直在骗我?他是个大坏蛋?”<br>        安美说:“他,他就是李海涛啊!”<br>        水杯一下子从我手中滑落,在地上跌得粉碎。<br>        天在崩塌,地在陷裂。<br>        我浑身都在颤抖,颤声说:“不,不可能———”<br>        但我的心却告诉我,这不是不可能。这种可能性简直从一开始就存在。<br>        事实上,我心里一直有个谜团没解开,我心里一直有个不敢细想的不祥预感。<br>        雨菡说,她的故事是一本书,不到最后一页,是不会让我知道答案的。<br>        难道这就是她的“最后一页”?</P>
[此贴子已经被天马流星于2006-7-10 16:04:07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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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24 11:13:26 | 显示全部楼层
<>呵!~</P>
<>有结局了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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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4 13:11:45 | 显示全部楼层
<>呵呵</P>
<>谢谢天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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