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路

襄阳城

<p>我的老家位于鄂西北的一个小山村，这里虽山清水秀，但地广人稀，村里唯一的一所小学距离我们村七里多。</p>
<p>上世纪80年代初，村里有人提议，利用我家废旧的豆腐坊设一个“点”，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入学了。</p>
<p>秋雨一下就没完没了，刚刚入学的我们由于路面的泥泞而经常摔倒，50多岁的爷爷看在眼里，急在心里。</p>
<p>起初，见他满山坡捡石头，我们都很好奇，当小石头堆成一座小山的时候，谜底揭晓了——为了让村里的孩子雨天上学脚不粘泥，爷爷要修一条石头小路。</p>
<p>奶奶担心爷爷的身体，第一个坚决反对。父母和还没有出嫁的小姑也觉得不太可能，纷纷劝爷爷“实际点”。</p>
<p>可是，年近花甲的爷爷说干就干，第二天就动工了。大家都知道爷爷的脾气，没人再劝他，只是“冷眼旁观”，想用这种方式让他知难而退。</p>
<p>时间一天天过去，石头小路由一米渐渐爬行到两米、三米、四米……一堆小石头很快用完了，收割稻子的季节也来了，爷爷歇工了。</p>
<p>正当我们以为爷爷会放弃的时候，小院里，我又看到了爷爷利用放牛的机会捡回来的小石头。</p>
<p>半年过去了，在爷爷无声的影响下，村里的大人小孩也都加入了修路的队伍，浸润着爷爷心血和汗水的石头小路爬得更快了。</p>
<p>3年过去了，从“豆腐坊”向外爬行的石头小路愈发长了，就连当初最反对的奶奶也在不时地帮着爷爷捡石头。此时，我们村里的小孩已经习惯称这条纵横交错的石头路为“爷爷的路”。</p>
<p>20多年过去了，爷爷已故去多年，我也早已远走他乡。</p>
<p>前日因故回老家一趟，见爷爷的“路”愈发变得坚实，心里不禁为之一动，爷爷虽去了天国，但爷爷的“路”依然在行走，随风，随雨，随岁月，永远活在我和乡亲们的记忆里。 □枣阳 李爱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