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前，琵琶声声弹奏相濡以沫

襄阳城

<p>病床前的弹奏 记者李溪摄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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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本报记者 邹琪</p>
<p>老伴一病不起，从此瘫痪在床。巨大的不幸袭来时，提前从学校退休在家照顾老伴的万婆婆，在悉心照料老伴的同时，开始随孙子学琵琶。</p>
<p>就这样，艺术让万婆婆走出了阴霾，琵琶声成了两位老人沟通的桥梁。</p>
<p>如今，写博客、画画、弹琵琶的万婆婆有一个心愿：在70岁时，办一场属于自己的演奏会。</p>
<p>小区传出琵琶声</p>
<p>樊城区利民家园小区内，每天都会传出一阵阵清新动听的乐声，这是68岁的万天月婆婆正在老伴的病床前弹琵琶。</p>
<p>5月17日，记者走进万婆婆的卧室，只见她端坐在床边抱着琵琶，左手抚琴，右手拨弦，十指显得有些生疏，口中念念有词。一曲《阳春白雪》响起，让人仿佛看到了春暖花开，大地复苏。</p>
<p>记者走到万婆婆身边，她毫无反应，继续沉浸在演奏中。</p>
<p>一曲奏完，记者好奇地问：万婆婆，您演奏时口里念叨着什么？万婆婆不好意思地说：“我在背谱子，这是坏习惯，不应该这样的。”</p>
<p>说完，她把琵琶放到一边，看看躺在床上的老伴，帮他翻翻身，盖好被子。</p>
<p>提前退休照顾老伴</p>
<p>万婆婆和丈夫刘长选原来都是襄樊电大保康分校职工。</p>
<p>刘长选年轻时会拉二胡，会唱京剧，是学校里小有名气的“艺术家”。《沙家浜》《白蛇传》……这些都是他的拿手曲目。每当学校开展文艺活动，他都登台表演。</p>
<p>1998年，60岁的刘长选即将退休。这时，一场车祸发生了，同事受了伤，刘长选每天忙前忙后。一天，万天月突然发现丈夫说话走路有些异样，眼睛总是红红的，就劝老伴去医院看看。可因工作太忙，老伴没去医院。</p>
<p>几天后，在亲友的劝说下，刘长选去医院就诊，一查血压居然高达200多毫米汞柱。刘长选病倒了，后来又反复发作，从此一病不起，瘫痪在床。</p>
<p>自那以后，万婆婆也提前从学校退休，开始在家照顾老伴。</p>
<p>每天早上5点40分，万婆婆起床做早餐，亲手打的豆浆，配上鸡蛋和面包，端到老伴面前，一顿饭要喂上2个小时。</p>
<p>12年来，在万婆婆的悉心照料下，老伴从未生过褥疮。</p>
<p>老伴病床前弹琵琶</p>
<p>2006年10月的一天，刚上一年级的孙子刘展开始学琵琶，万婆婆陪孙子去上课。</p>
<p>坐在教室后排，听着老师的演奏，音乐舒缓有度，张驰有节，非常动听，万婆婆感受到了《琵琶行》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意境。</p>
<p>当天，万婆婆就下定决心和孙子一起学琵琶。“我打算和他展开比赛，这也是为了激励他好好学习。”万婆婆说。</p>
<p>刘展告诉记者，起初他并不看好奶奶学琴，认为她会半途而废。“我弹几遍就能熟悉的乐曲，奶奶要重复练习好几天，甚至几个月。”</p>
<p>但3年多来，万婆婆每周都陪孙子去学琴，从未落下一节课。</p>
<p>课堂上，万婆婆是最认真的旁听生。她用心记下老师讲解的每一个要点，回家后就在老伴的病床前练习，遇到不理解的地方，第二周再去请教老师。她的听课笔记，常常被其他学生借去参考。</p>
<p>为了练习基础的弹拨动作，万婆婆走路时都在活动手指，练习这个动作。最难的是轮拨练习。万婆婆对着曲谱上的音符逐一弹奏，熟练后加快速度。</p>
<p>最初，万婆婆把4个把位分别标注在琵琶上，看着谱子一个音一个音地弹奏，如此反复，直到能完整地演奏一首乐曲。“其实这种方法不可取，容易产生依赖。”后来，万婆婆把贴在琵琶上的标记撕下来，把把位图画在一张纸上，经常拿出来温习。</p>
<p>琵琶声每日卧室里回响，万婆婆的老伴时而转过头，看着正在练习的老伴，对她眨眨眼睛，时而又转身睡去。</p>
<p>艺术让她走出阴霾</p>
<p>谈起自学琵琶，万婆婆说：老伴病倒后，我每日以泪洗面，觉得天塌下来了。每当有人问起老伴的病情，我的眼泪就不住地往下流。</p>
<p>说到这里，万天月笑了笑：“后来，我慢慢地想通了，我才是‘一级保护动物’，只有照顾好了自己，我才有精力好好照顾老伴。”</p>
<p>万婆婆开始关注各种关于健康养生类的节目或者文字。她记录下和老伴病情有关的内容，从饮食习惯到按摩穴位，记录了厚厚的一本。</p>
<p>万婆婆还迷上了画画。看着他人的作品中，鸟儿活灵活现，树木郁郁葱葱，一片生机勃勃，她仿佛觉得生活精彩了许多。</p>
<p>她也买回图画本和水彩，利用闲暇时间开始自学。</p>
<p>万婆婆向记者展示了自己的作品。画面上色彩丰富艳丽，鸟儿栩栩如生，时而在丛林里跳跃，时而在枝头上歌唱。</p>
<p>梦想举办专场演出</p>
<p>在万婆婆卧室的台历上，写着这样一句话：“像科学家那样生活，像艺术家那样活着。”这是她的座右铭。</p>
<p>每日作息规律，吃健康的食品，用音乐陶冶自己，万婆婆保持着健康的心态。“我68岁了，只打过2次吊针，极少生病吃药。”</p>
<p>不久前，在电视上看见著名的舞蹈表演艺术家贾作光，86岁的他在舞台上跳起蒙古舞仍是那样热情奔放，万婆婆无比羡慕，艺术家就该这样永远年轻，永葆青春活力。</p>
<p>万婆婆也这样做着。5本厚厚的画册，10余首琵琶乐曲，这些都是她的“作品”。</p>
<p>除了画画、弹琵琶，万婆婆还学着写博客。用一些平实的语言，记录孙子成长的点滴。这些小文章，都被儿子发到了网上。</p>
<p>采访快结束时，万婆婆说：我有一个理想，在自己70岁生日时，办一场自己的琵琶演奏会。“我相信，凭借我的毅力，一定能实现这个梦想。”</p>
<p>琵琶声又响起，万婆婆看看老伴，尽管病倒的老伴早就不能讲话，连微笑一下都不能，但他们有了乐曲。这是两老沟通的桥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