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入泥土里的爱

襄阳城

<p>那天早晨，年迈的母亲吃力地从街上拉回几捆杨树苗儿。“家里又没有地，你买这些树苗干什么呀？”我问母亲。母亲没说话，兀自精心地摆弄着杨树苗。</p>
<p>中午下班回到家，没有见到母亲，一同不见的还有母亲平时收废品用的三轮车和阳台上的那几捆杨树苗儿。问妻子，妻子不知。我急忙拨通了老家二叔的电话，电话没人听。</p>
<p>快到傍晚时，母亲在我和妻子的焦急等待中终于蹬着三轮儿回来了。车箱里，放着沾满了泥土的镢头和铁锹，还有水桶，母亲的脸上写满了疲惫。</p>
<p>一进门，母亲便坐在了沙发上。我端过一杯水，忍着心中的不满轻轻地问母亲：“你干什么去了呀？”</p>
<p>母亲睁开眼看了看我：“能干什么呀？栽树去了呗！”</p>
<p>我纳闷地问：“那些树不是你帮二叔买的吗？你把那树栽哪儿了呀？”</p>
<p>母亲接过水，喝了一口说：“咱们老家的房子不是拆了吗？我想，那老宅基地空着也是空着，就和你爸商量后买一些树栽了！”</p>
<p>我不觉暗笑母亲的迂：老家离我们居住的地方十多里路，且不说浇水不便，单是村里的那些牛呀猪呀之类牲畜的破坏，只怕这些树也活不了几棵！</p>
<p>我没有说出心里的这些话，只是委婉地对母亲说：“娘，你都那么大岁数了，还操那些心干什么呢？”</p>
<p>母亲摸了摸我的脑袋，说：“娘老了，也挣不了钱了！两个孩子以后读书，成家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娘现在栽下的那些树等孩子们长大时，怎么着也能卖个几千块钱，权当是给孩子留个念想吧！”</p>
<p>听完母亲的话，我突然感觉母亲栽下的不再是一棵棵充满希望的小树苗儿，同时植入泥土的还有母亲深深的爱。 □枣阳 吴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