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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mg src="http://xfrb.hj.cn/20100311/RB031107_3.jpg"></p>
<p> 戴东辉/文 王俊/图</p>
<p> 童童跟畅畅坐上陈老巷阮祥泰的天井台阶,然后扭头回望他们的父亲。他们要过好多年才会明白,这个正被拯救的破败院落比他们爷爷的年龄还要久远。现在正是他们最幸福的无忧时光,而他们的父辈却游走在濒临拆迁的陋巷找寻褪色的童年。</p>
<p> 两个顽皮小孩很快会忘记,在自己一岁半的春天来临时居然有过客串模特的经历。取景器里,他们的眼睛那样清澈,扭动的身子有着笨拙的可爱。</p>
<p> 樊城,陈老巷,早春傍晚……全都是构成优质影像的诗意要素,在城市向北繁华蔓延的大背景下更具备采集的价值。当童童跟畅畅带上童年走进这里的时候,他们周身的鲜亮与周遭的暗淡形成了强烈反差。当然,如果不是摄影师王俊的带领,他们的父辈无论如何不相信,催生这座城市的老街用不了多久就要遁迹于高大楼宇的阴影。</p>
<p> 王俊手中的相机显得格外沉重。让他感到安慰的是,把陈家老巷纵贯百年的时光最大限度压缩进底片,然后赋予它最具生机的提示,远比回忆童年有意义得多。</p>
<p> 于是童童才有机会坐上阮太祥的藤椅,迎着斜上方天井的阳光好奇张望。这把富于传奇的藤椅在这个位置十数年间不曾改变,几乎变作樊城大宅的标志景观——在盛夏的午后,藤椅上的房东老太会安详目送大红门外慕名寻访的身影。</p>
<p> 在存量日减的樊城,陈老巷42号阮家大院是原住民回顾沧桑的地方。因着数码影像的普及,大宅老人慈善的面孔以及窗棱门廊上的雕花,对年轻访客呈现另类的诱惑。</p>
<p> 院落主人曾是陈家老巷的首富。一百年前,籍贯黄安的布匹商人来樊创立阮祥泰,由此创立的家业在动荡年代并没持续多久光阴。家业没落,老宅周边的喧嚷却往后持续了五十多年,有幸见证襄樊水运时代的终结,继而分享过手工作坊过渡为集体工厂的辉煌。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这里安居的产业工人大都期待能一生荣光。</p>
<p> 所以生于上世纪70年代的孩子都有快乐的童年:女孩子跳房踢毽玩皮筋,男孩们则在路灯下斗鸡捉迷藏、打弹珠或混进露天电影院观赏战争;再然后,他们的童年跟随集体工业的没落一起变作城市的记忆。此后每次脚步的抵达,都只是辞不达意的探访。</p>
<p> 童童跟随摄影师辗转在樊城老街,众人簇拥的下午当然是快乐的。他坐上抚州会馆宽大的木椅时有点发懵,身后高耸的戏台不时传来野猫的嬉闹。</p>
<p> 襄樊志书在清末民初章节有荣耀记载,各地戏班均以来此献艺为荣。这座最晚追溯到清初的宏美建筑,曾与汉江岸边林立的桅杆辉映过城市的繁盛气象。所谓斗转星移、人事代谢,属于当下城市新生一族的笙歌之地距此不过七八分钟之遥。只不过舞台变作舞池,再不见杨柳依依与长袖盈盈。</p>
<p> 历史无法还原,数码影像成为直观再现的简易方法,所以——应当感谢顽皮的孩子,他们年轻的爸爸,心怀感恩的影像访客以及在蜕变中自我救赎并奋力前行的陋巷,让我们在时空交替中捡拾闪亮的辉煌,在遗失与找寻中重逢童真的向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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