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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散文余庭富</p>
<p> 出生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的人,大都兄弟姊妹者众,我家兄弟却只有两人,兄年长几岁,为哥,我年幼些,为弟。</p>
<p> 因为年龄相隔有一段距离的缘故,关于幼时兄弟之间的记忆并不太多。只是记得很小的时候,总是喜欢缠着年长的哥哥带我出去,去村前竹林边的小木屋里守夜,在寒冷的冬夜里点一支煤油灯,哥哥在看书,我躺在床上听穿过竹林凛冽北风的咽声,成群寒鸦凄厉的鸣叫声,看室内一灯如豆,盖着母亲亲手缝制的温暖被窝,内心踏实而安宁,只是那时不懂“向晚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的意境,再说也无酒可饮。今日,倒是懂了诗的意义,偶尔也会有甘醇的美酒可饮,只是再难复制当日那种心境了。</p>
<p> 其次是缠着哥哥带我去看电影,那时的文化生活比较单调,看电影是最大的享受和乐趣,往往要跑很远很远的路,每次听说有放电影的消息,我都要缠着哥哥带着我同去,但是他总是千方百计地要甩掉我这个尾巴,因为我总会在电影的下半场睡着,回家的时候要他背着回来,尽管他一百个不愿意带,但最后总是在父母的权威下无奈地带着我去了,又无奈地将我背回来。</p>
<p> 兄长其实是个很大方且带着较强侠义性格的人,他在上高中的时候有一帮很够味的朋友,毕业后常到家里来玩儿。成年后,我与兄长先后走出了那个给我们带来无穷快乐的村庄,在各自的人生道路上为生计奔波忙碌着,各人有各人的失意与成功,有各人的喜怒哀乐,兄弟间交流的时间并不多,偶尔在电话里聊几句或是年节时候短暂相聚时沟通沟通,畅谈的时候少,一则各自生活的重心和关注点不同,二则因年岁差距,看问题的角度还是有些不一致。然而,兄弟情是永远割舍不了的。大前年,我似乎有预感地在一个下午给兄长去了一个电话,里面传来让人担心的话语,原来兄长事业上受挫,心情郁闷得可以,于是我星夜兼程,在最短的时间里赶回去,尽微薄之力,陪兄长一起走出困境。前年,我有段时间心情不佳,也在一次酒后,拨通了兄长的电话,尽情地诉说心中的委曲和块垒,让“不轻弹的泪”肆意流淌,在兄长朴实的安慰中慢慢走出了心灵的困惑。</p>
<p> 兄弟就像手上的无名指,平时用的不是太多,不会让你时时地感到刻骨铭心、牵肠挂肚,然而一旦受伤或用力牵扯,那痛彻心肺、噬骨裂肌的感觉绝不会与身体的其他部位相异。兄弟之情既不像父子之情那样浓烈黏稠,一脉相承,亦不如朋友之情推杯换盏,率性而为,他是介于两者之间的一种真挚的情感,平和、实在,若有若无又如影随形,大善的时候会想到和朋友分享快乐,大悲的时候却一定会想到兄弟,共同承担一切不幸。这就是兄弟,一如同行并列生长的树,同根而生,同行而长,彼此关注,默默成长,没有更多的华词丽句,却始终是相互之间最温暖的依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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