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年味

襄阳城

<p>　　散文王俊楚</p>
<p>　　乡村浓郁的年味是从年猪尖厉的嚎叫声中开始散发来的。</p>
<p>　　在老家，杀年猪比过年过节还要盛大隆重。接了左邻右舍，还要接三朋四友，接了哪家当家的来帮忙杀年猪，还要接哪家的老人、妇女、儿童来吃年猪肉。虽是乡里乡亲，一年四季也难得如此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这顿酒不喝倒几个是没人会罢休的，一顿饭吃到傍晚，家家扶得醉人归。</p>
<p>　　接下来就是腌好年猪肉，架柴火上熏。腊肉熏上了，就有人开始上街办起年货来。起初只是带着婆娘娃子上街看看衣服鞋帽，而后就是鞭炮、烟花、烟酒，最后是鱼、蔬菜和各种佐料。背背篓的，挑挑子的，让清冷的山路一天天热闹起来。</p>
<p>　　当祭祖的鞭炮噼里啪啦地在山中此起彼伏地响起时，外出或者在外工作的人们陆续从山外赶回来了。今天张家的儿子带回了洋妇女，明天李家的姑娘领回了新女婿，这些红男绿女犹如一剂兴奋剂，让小村子着实兴奋了一把。</p>
<p>　　二十三，过小年；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打豆腐；二十六，蒸馒头；二十七，杀公鸡……眨个眼就到年根了。</p>
<p>　　年三十一大早，小村上空满是肉香飘溢。人户多的人家就开始一家一顿地轮着吃起了团年饭。到了傍晚，各家各户的对联都贴起来了，入眼的是一片传统的中国红。团年的鞭炮声此消彼长。丰盛的团年饭端上堂屋的方桌，平时不上桌的妇女也被请到了席上，大人们端起了醇香的红高粱酒，不喝酒的妇女儿童也斟上了甜酒。男人端起杯子，敬了女人敬儿女；晚辈端起杯子，敬了爷爷奶奶敬爹妈。</p>
<p>　　饭后，大人坐在一起，或海吹神侃，或打牌下棋，小孩子们早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拿出爹妈给买的鞭炮、烟花，用火钳夹个火，隔一会儿放一个，隔一会燃一支。受孩子们的影响，也有喝了酒的大人们也忍不住从孩子们的手中拿几个鞭炮过来，用烟头点一个扔一个，而后就孩子似地乐。</p>
<p>　　夜深了，大人们还在火炉旁守岁，而孩子们却早已进入了梦乡。初一出行的鞭炮响了以后，小孩子们就会被大人们叫起来，给他们几挂鞭炮，让他们去给长辈们拜年。小孩子们也乐不可支，给长辈们拜年，不仅可以得到许多好吃的，而且还能挣到更多的鞭炮和压岁钱。孩子们穿着新衣服急不可待地出门了，大人们也拎着几挂鞭出了门。</p>
<p>　　农村拜年拜过十五。元宵节过了以后，年味就逐渐淡了下来。春等日子夏等时，毕竟农事不等人啊。</p>